立法院第9屆第5會期財政委員會第11次全體委員會議紀錄 時　　間　中華民國107年4月2日（星期一）9時1分至12時50分 地　　點　本院群賢樓9樓大禮堂 主　　席　曾委員銘宗 主席：出席委員已足法定人數，現在開會。 進行報告事項。 報　告　事　項 一、宣讀上次會議議事錄。 立法院第9屆第5會期財政委員會第10次全體委員會議議事錄 時　　間：中華民國107年3月29日（星期四）上午9時1分至14時42分 地　　點：本院群賢樓9樓大禮堂 出席委員：費鴻泰　　吳秉叡　　賴士葆　　曾銘宗　　徐永明　　余宛如　　盧秀燕　　王榮璋　　陳賴素美　劉建國　　郭正亮　　施義芳　　江永昌　　羅明才　　蔡易餘 　　　委員出席15人 列席委員：何欣純　　鍾佳濱　　李昆澤 　　　委員列席3人 列席官員： 行政院主計總處 主計長 朱澤民 副主計長 蔡鴻坤 綜合統計處 處長 葉滿足 國勢普查處 處長 陳　憫 主計資訊處 處長 潘城武 國家發展委員會 副主任委員 曾旭正 資訊管理處 處長 潘國才 法務部 參事 劉成焜 主　　席：王召集委員榮璋 專門委員：謝淑津 主任秘書：林上民 紀　　錄：秘　書　郭錦貴　編　審　汪治國　科　長　蔡明哲 　　　科　員　謝禎鴻 報　告　事　項 宣讀上次會議議事錄。 決定：議事錄確定。 討　論　事　項 第一案 彙總整理提出「中華民國107年度中央政府總預算案附屬單位預算營業及非營業部分審查總報告草案」提報院會案。 決議： 一、中華民國107年度中央政府總預算案附屬單位預算營業及非營業部分審查總報告照草案內容通過，提報院會討論。 二、有關外交及國防委員會、司法及法制委員會（以上非營業及信託基金部分）、經濟委員會、教育及文化委員會（以上非營業部分）、財政委員會（營業、非營業及信託基金部分）、交通委員會（營業部分）之審查報告，俟該等委員會送達本委員會後，請議事人員整理並逕行提報院會併案討論。 第二案 一、審查行政院函請審議「統計法修正草案」案。 二、審查本院委員陳賴素美等33人擬具「統計法修正草案」案。 三、審查本院委員賴士葆等21人擬具「統計法修正草案」案。 四、審查本院委員許淑華等16人擬具「統計法第十八條條文修正草案」案。 （經委員陳賴素美、賴士葆說明提案要旨，並由行政院主計總處朱主計長說明行政院提案內容及回應委員提案後，計有委員費鴻泰、吳秉叡、賴士葆、盧秀燕、施義芳、余宛如、曾銘宗、王榮璋、陳賴素美、徐永明、劉建國、鍾佳濱、江永昌、羅明才、蔡易餘等15人提出質詢，均經行政院主計總處朱主計長及相關人員予以答復。） 決定： 一、報告及詢答完畢。 二、委員郭正亮所提書面質詢，列入紀錄，刊登公報，並請行政院主計總處以書面答復。 三、委員質詢未及答復部分，請行政院主計總處於1週內以書面答復。 四、委員質詢中要求提供之相關資料，亦請於期限內送交各相關委員。 決議： 審查行政院函請審議、本院委員陳賴素美等33人及委員賴士葆等21人分別擬具「統計法修正草案」案、委員許淑華等16人擬具「統計法第十八條條文修正草案」案計4案，其內容如下： 一、審查結果： (一)第二條條文，照委員王榮璋等人所提修正動議修正通過，修正為：「政府辦理統計業務，依本法之規定。但各機關所辦專為意向性之調查及為學術研究而辦理之統計，不適用之。」。 (二)第三條條文，照委員江永昌等人所提修正動議修正通過，修正為：「本法用詞，定義如下： 一、各機關：指各級政府機關（構）、公立學校、公營事業機構。 二、各級政府主計機關：在中央為中央主計機關；在地方為直轄市政府主計處、縣（市）政府主計處、鄉（鎮、市）或直轄市山地原住民區公所主計室或主計員。 三、公務統計：指各機關依據執行職務經過與結果而辦理之統計。 四、統計調查：指各機關基於統計目的及業務需要，向個人、住戶、事業單位、機關或團體舉辦之調查，包括基本國勢調查、指定統計調查及一般統計調查。 五、基本國勢調查：指對國家人口、土地、資源、經濟、社會等足資表徵國家整體基本情勢之調查。 六、指定統計調查：指編製政府重要統計或重大政策所需，經中央主計機關公布之調查。所謂政府重要統計或重大政策所需，係指政策制定必須參用之基礎資料、依國際組織建議或進行國際比較時重要之統計、或其他經中央主計機關認定之統計調查等。 七、一般統計調查：指基本國勢調查及指定統計調查以外，各機關辦理之其他統計調查。 八、當事人：就個人資料為資料本人；就住戶資料為代表住戶填答資料之戶內成員；就事業單位、機關或團體資料為其負責人、代表人或管理人。」。 (三)第十四條條文，照委員江永昌等人所提修正動議修正通過，修正為：「執行統計調查之人員於執行職務時，應出示有關證明文件，並主動告知受查者查證方式及給予查證機會。 前項人員，不得假借執行職務之名取得未經授權蒐集之資料。 辦理基本國勢調查及指定統計調查之人員，進行統計調查時，任何人不得規避、妨礙或拒絕。」。 (四)第十五條條文，照委員賴士葆等人提案通過。 (五)第十六條條文，照委員江永昌等人所提修正動議再修正通過，修正為：「各機關發布之統計資料，應以其主管業務範圍有關者為限。 各機關應預告統計資料項目發布訊息，除有重大情事外，不得任意變更，其相關規定由中央主計機關定之。」。 (六)第十七條條文，照委員王榮璋等人所提修正動議再修正通過，修正為：「為充分利用行政資料處理系統之資料辦理政府統計，各機關建立或修改該系統時，應先徵詢所在機關辦理統計業務之主計機構需求。 中央各機關建立或修改行政資料處理系統時，若涉及地方政府業務者，應另行徵詢各該政府主計機關及有關機關需求。 各級政府主計機關基於整體統計需要，得要求各該政府及其所屬機關於行政資料處理系統中增修資料項目或相關功能，各機關應予配合。」。 (七)第十八條條文，照委員王榮璋等人所提修正動議再修正通過，修正為：「各級政府主計機關及辦理統計業務之中央一級主計機構為統計目的需要，或減輕統計調查受查者負擔，除國家機密保護法及其他法律規定不得提供之資料外，得向各該政府及其所屬機關要求提供第四條第二項第一款及第二款之資料，各機關應予配合。」。 (八)第二十三條條文，照委員賴士葆等人提案修正通過，修正為：「違反第十四條第三項規定，規避、妨礙或拒絕辦理基本國勢調查或指定統計調查人員進行統計調查，屬個人、住戶者，得由辦理各該調查之機關處新臺幣一千元以上五千元以下罰鍰，屬事業單位、機關或團體者，處新臺幣一萬元以上十五萬元以下罰鍰。並得按次處罰。」。 (九)第二十四條條文，照委員賴士葆等人提案修正通過，修正為：「違反第十五條規定者，基本國勢調查或指定統計調查之辦理機關得要求其限期答復；屆期未答復或答復不實，屬個人、住戶者，得由辦理各該調查之機關處新臺幣一千元以上五千元以下罰鍰，屬事業單位、機關或團體者，處新臺幣一萬元以上十五萬元以下罰鍰。並得按次處罰。」。 (十)第一章章名、第一條、第四條、第五條、第六條、第二章章名、第七條、第八條、第九條、第三章章名、第十條、第十一條、第十二條、第十三條、第四章章名、第十九條、第五章章名、第二十條、第二十一條、第二十二條、第六章章名、第二十五條、第七章章名、第二十六條、第二十七條，均照行政院提案通過。 (十一)現行條文第六條、第七條、第八條、第九條、第十一條、第十二條、第十四條、第二十一條、第二十二條、第二十三條、第二十四條、第二十五條、第二十六條、第二十七條、第二十八條，均照行政院提案刪除。 (十二)委員陳賴素美等33人提案第四條、第五條、第十一條、第十六條、第十九條、第三十條，均不予採納。 二、本案已審查完竣，併案擬具審查報告，提報院會討論；院會討論前，不須交由黨團協商；院會討論時，由王召集委員榮璋補充說明。 通過附帶決議2案： 一、因統計法之修法修改幅度龐大，增訂規避、妨礙及拒絕統計調查相關罰則，惟「基本國勢調查」及「指定統計調查」定義不明確，又調查員之權力似有無限擴張之虞，有違大法官解釋535號之精神，涉及憲法保障人民之基本權利。為求慎重，請行政主計總處擬定施行細則後，送立法院財政委員會審查。 提案人：費鴻泰　　曾銘宗　　賴士葆 二、本法通過後，至少每5年運用各項公務登記及調查資料推估統計人口普查相關資料。 提案人：賴士葆　　施義芳　　江永昌　　陳賴素美　余宛如 散會 [image: image1.jpg] 主席：有關議事錄討論事項第二案決議之審查結果第二點第六款倒數第2行頓點刪除；另外，有關第二條、第三條、第十四條、第十六條、第十七條、第十八條條文，照王榮璋委員及江永昌委員相關立法說明列入審查報告說明欄內，以茲明確。請問各位有無異議？（無）無異議，修正通過。 繼續報告。 二、邀請中央銀行楊總裁金龍就「20年來（1998年─2017年）我國經濟成長率、通貨膨脹率及人均GDP與新加坡、韓國及香港之比較」進行專題報告，並備質詢。 主席：請中央銀行楊總裁報告。 楊總裁金龍：主席、各位委員。今天承邀列席　貴委員會，就「20年來（1998-2017年）我國經濟成長率、通貨膨脹率及人均GDP與新加坡、韓國及香港之比較」提出報告。謹說明如後，敬請　指教。 壹、過去20年來，台、星、韓、港經濟成長率、通膨率及人均GDP之比較 一、經濟成長：自1998年以來，新加坡經濟成長表現最佳，其次依序為韓國、台灣與香港 台、星、韓、港同屬開放型經濟體，受全球景氣波動（如2000年網路泡沫化、2007-2008年全球金融危機等）影響大。全球金融危機後，經濟成長動能均趨緩。 [image: image2.jpg] 二、通膨率：相較星、港、韓，台灣通膨率低而穩定 (一)台灣1998-2017年平均通膨率約1.0%1，通膨率波動幅度以標準差衡量亦僅1.05%。 (二)韓國通膨率雖穩定但較高，香港通膨率低但較不穩定，台灣通膨率則維持在相對低而穩定（low and stable）的水準。 [image: image3.jpg] 三、人均GDP：台灣以美元計價之名目人均GDP最低，惟以PPP計價則高於韓國 (一)以美元計價之名目人均GDP，2017年台灣為24,337美元，低於新加坡、韓國、香港。 (二)若改以購買力平價（PPP）計價2，則台灣人均GDP高於韓國，顯示台灣民眾所得的實質購買力高於韓國。 [image: image4.jpg] 貳、台、星、韓、港經濟表現之比較分析 一、全球金融危機後，受全球景氣趨緩影響，台灣經濟所受衝擊較大，四個經濟體淨外需貢獻均下滑 (一)全球金融危機之前（1998-2007年），新加坡成長表現最優，其次為台灣，香港成長動能則偏弱。 新加坡與台灣內外需成長動能並重，韓國主要由內需帶動，香港則為外需帶動。 (二)全球金融危機後，台灣受衝擊較大。 1.新加坡與香港均為國際金融中心，且新加坡生技、石化、資通訊等產業發達，經濟復原較快。 2.韓國經濟規模較大，內需市場相對較大，且因財政寬裕適時採取財政激勵措施3，有助支撐經濟成長。 3.港、星、韓的內需均為主要的成長動能，貢獻度為台灣2倍以上（見附件）。 (1)新加坡內需貢獻增加主要來自於民間投資；香港來自民間消費；韓國則來自民間與政府投資。 (2)台灣內需貢獻減少，主要因民間消費與民間、公營事業投資成長下降所致。 [image: image5.jpg] 二、通膨率減緩屬全球性現象，台灣則較星、港、韓低而穩定 (一)由於生產自動化、商品高科技化、經貿全球化與自由化程度加深，1998年以來全球通膨率減緩4，韓國、新加坡、香港及台灣亦然。 [image: image6.jpg] (二)供給面成本普呈下降、需求面成長放緩，係台灣通膨率低而穩定原因之一。 影響物價變動有供給面與需求面的因素，尤其台灣在供給面有完善的健保制度，學雜費、交通費及水電費等（占CPI權重為16.62%）也相對他國低廉，有助民眾所得購買力的維持5；通膨溫和穩定亦有助企業做好經營決策。 1.供給面成本普呈下降，抑低通膨率。 (1)國內進口物價平穩，且市場加速開放競爭6。 (2)薪資成長明顯減緩，單位產出勞動成本轉呈下降7。 (3)政府核定學雜費與醫療健保部分負擔等費率調整8，以及機動調降重要民生物資之關稅、貨物稅，另房租趨穩，均有助於物價穩定。 2.需求面成長放緩，抑制拉升物價之力道。 失業率攀升，薪資成長下滑，家庭可支配所得增幅因而銳減，加以生育率走低，致人口成長趨緩，經濟成長亦減緩，均抑制民間消費需求成長9，不易拉升物價。 三、台灣以美元計價之名目人均GDP雖較低，但成長率仍高於香港 (一)新加坡、香港的美元名目人均GDP均高於台灣，係因其為城市經濟體，土地與人口規模較小，且金融業發達，為國際重要的金融中心有關。 (二)1998-2007年，韓國以美元計價之名目人均GDP平均成長率最高，台灣則高於香港10；但2008-2017年，台灣美元名目人均GDP平均成長率低於香港，但高於韓國，而與新加坡之3.48%接近。 [image: image7.jpg] (三)1998-2007年韓國美元人均GDP平均成長率最高。 1.韓國實質GDP成長率與台灣相當，但因物價漲幅明顯較高，且韓元在亞洲金融風暴一度大貶後回升，致韓國美元名目人均GDP平均成長率較高。 3.台灣的GDP平減指數平均年增率較低，反映民間消費及輸出價格漲幅低，平均年增率分別僅0.48%、-0.10%。 4.香港美元名目人均GDP平均成長率較低，反映其實質GDP平均成長率較低，且物價下跌所致。 [image: image8.jpg] (四)2008-2017年台灣美元人均GDP平均成長率與新加坡相近，且高於韓國。 1.台灣美元名目人均GDP平均成長率低於香港，但高於韓國，而與新加坡之3.48%接近。 2.台灣美元名目人均GDP平均成長率高於全球金融危機前，反映新台幣升值、人口成長減緩，以及GDP平減指數平均年增率略升。 3.韓國美元名目人均GDP平均成長率較危機前低，反映實質GDP平均成長率較低且韓元貶值。 4.香港美元名目人均GDP平均成長率上升，反映物價轉為上漲。 [image: image9.jpg] (五)美元名目人均GDP易受物價漲幅、匯率變動等因素影響。 以PPP計價將較能反映民眾所得的實質購買力。 1.2017年，IMF預估台灣之PPP人均GDP在39個先進經濟體中位居第15名11。 2.新加坡與香港之PPP人均GDP較高，主要是城市經濟體特性，且金融業發達所致。 3.相對於台灣物價水準，2017年新加坡、香港、韓國物價皆高於台灣。 [image: image10.jpg] 參、全球金融危機後，台灣與其他三個經濟體表現差異之原因 一、民間消費與固定投資成長減緩，致內需貢獻減幅較大 (一)2008-2017年與1998-2007年相較，民間消費貢獻下滑1.01個百分點最多（見附件），主要係薪資成長緩慢、少子化與人口老化，以及國人赴海外工作人數增加12，致民間消費不易提升。 1.台灣民間消費成長率與薪資年增率相關係數逾0.6，2008-2017年實質民間消費成長率較1998-2007年減少1.77個百分點，薪資成長停滯係主因。 2.台灣生育率低，為全球倒數第三，加以人口老化13，致勞動生產力及消費購買力下滑，不利長期經濟成長。 [image: image11.jpg] (二)固定投資貢獻減少2.03個百分點居次（見附件）；其中，公營事業及民間投資貢獻均減少。 1.2009年以來，由於企業投資不振，致企業由資金需求者轉為資金供給者，國內超額儲蓄擴大。 2.台灣受限於公共債務法對舉債上限規範，實施擴張性財政政策較為保守。 3.台灣與韓國超額儲蓄率長期呈增加趨勢，惟台灣上升幅度明顯大於韓國，顯示台灣投資動能不如韓國。 4.新加坡超額儲蓄率相對穩定，其中來自政府儲蓄較高，反映政府盈餘較大。 [image: image12.jpg] 二、台灣受中國大陸經濟結構轉型，以及參與區域整合程度落後等影響，致外需動能較前期減弱 (一)2008-2017年全球貿易所得彈性降至0.95。 台灣高度參與全球價值鏈，2011年參與程度高達67.6%14，比已開發經濟體之平均高19.6個百分點，受全球景氣與貿易量成長變動衝擊大。 (二)台灣出口結構集中，受中國大陸實施供應鏈在地化及再平衡政策影響大。 台灣出口高度集中於中國大陸（含香港）市場（近4成）15。 (三)台灣參與全球區域經濟整合程度落後，隨各國積極推動FTA等貿易協定，台灣FTA覆蓋率不及10%16，不利台灣出口成長及分散市場。 [image: image13.jpg] 肆、因應之道：採雙引擎，內外需並重，推升國內經濟成長 全球金融危機後，港、星、韓採內需為主要成長動能之策略，致經濟成長超越台灣。因此，台灣宜採「外需」、「內需」並重之雙引擎策略，並透過貨幣政策、財政政策及產業政策之相互搭配，協助產業調整轉型，進而帶動廠商投資意願，以協助經濟成長、增加就業與促進薪資成長。 一、採「外需」、「內需」並重之平衡策略，啟動雙引擎；推動高品質基礎建設，排除投資障礙，促進民間投資，提高總合需求及生產力。 二、因應美國貿易保護主義興起及大陸供應鏈在地化，ICT產業宜朝向微笑曲線高附加價值兩端發展17，以鞏固競爭優勢；服務業則結合ICT科技，創造加乘效果，以提高產品附加價值。 三、強化研發能力，培育人才，加強產學合作，以提高勞動生產力。 四、積極準備加入「跨太平洋夥伴全面進步協定」（CPTPP），以分散出口市場。 五、貨幣政策無法也不應單獨擔負經濟發展的職責，應與財政政策、經濟政策（特別是產業政策）相互搭配 (一)貨幣政策有其限制，不是萬靈丹18，無法解決投資環境惡化、產業轉型緩慢、人口老化等結構問題19。 (二)貨幣政策透過維持金融及物價穩定，提供經濟穩定發展的環境，加上財政、經濟政策之相互搭配，俾達成經濟果實由全民共享，具包容性且持續的經濟成長。 以上說明，敬請指教。 本行在維持物價穩定與金融穩定之前提下，協助促進經濟成長；未來將隨時密切注意國內外經濟金融發展，妥適運用各種貨幣政策工具，以達政策目標。今後仍請各位委員隨時賜教。謝謝！ [image: image14.jpg] 1　瑞士央行之通膨目標訂為0-2%。依據Kansas Fed研究員利用New-Keynesian模型估算，最適通膨率在0.7%～1.4%之間；詳參Billi，Roberto M. and George A. Kahn（2008），"What Is the Optimal Inflation Rate?" Kansas Fed：Economic Review，2nd quarter。 2　PPP係衡量一國在某時點，與基準國相同一籃子商品及服務的相對價格。由於美元名目人均GDP受各國匯率政策、國際資本移動等因素影響，且一國生產之商品與勞務包含許多非貿易財，以單一匯率換算貨幣購買力容易失真，故美元名目人均GDP之跨國比較易生扭曲，以PPP計價較能反映貨幣相對購買力。因此，IMF、世界銀行等國際組織均認為以PPP人均GDP進行跨國比較較有意義。 3　參見中央銀行（2017），「央行理監事會後記者會參考資料」，2017/9/21。 4　詳IMF（2016），"Global Disinflation in an Era of Constrained Monetary Policy," World Economic Outlook Chapter 3，Oct.；Gregor Schwerhoff & Mouhamadou Sy（2014）"The Non-Monetary Side of the Global Disinflation," Open Economies Review，Springer，vol. 25(2)，pp. 337-371，Apr.。 5　英國媒體《BUSINESS INSIDER》公布委託網路調查公司，針對來自174個國家、1萬4,300位生活在191個國家或地區的外籍人士，在休閒、個人幸福度、旅行與運輸、健康與福祉、安全與保障等層面進行調查，評選出前21個宜居國家，台灣位居榜首（星、韓分列第8、11名），主因醫療品質佳與負擔得起的消費（affordability）。詳見2017年1月30日BUSINESS INSIDER網站資料。 6　台灣屬小型開放經濟體，物價變動深受國際商品及原物料行情影響；1998-2017年平均以新台幣計價之進口物價、進口消費用品價格年增率分別僅1.29%、0.82%。2000年代以來，台灣為因應加入WTO，除了持續調降進口關稅稅率之外，國內市場更加速開放競爭。例如，通信、油品及農畜產品市場的開放競爭，加上網際網路的快速發展，進入市場的障礙大幅降低，且物價訊息的傳播暢行無阻，管銷成本大幅下降。 7　工業部門單位產出勞動成本年增率由1990-1997年平均之2.03%降至1998-2017年平均之-1.54%。 8　運輸費、水費、電費、學雜費及醫療健保部分負擔等基本民生費率，1998-2017年平均漲幅僅0.57%，對CPI年增率0.98個百分點貢獻僅占11%，為0.111個百分點。 9　民間消費成長率由1990-1997年平均之7.70%降至1998-2017年平均之2.89%。 10　1998年香港約為台灣的一倍，但2017年則不到一倍。 11　PPP人均GDP之衡量，較適合某年度跨國比較，不適宜以跨年度比較其成長率。參考World Bank（2014），Purchasing Power Parities and Real Expenditures of World Economies-Summary of Results and Findings of the 2011 International Comparison Program，Ch.5，pp. 21-28。 12　主計總處調查，2016年國人赴海外工作人數約72.8萬人。 13　國發會（2017）人口推估，台灣於2018年邁入高齡社會，且65歲以上人口比率明顯高於全球平均水準。 14　見OECD-WTO TiVA資料庫（最新資料僅至2011年）。 15　2008-2017年台灣出口地理集中係數為 43.35。 16　新加坡與韓國分別為76.6%與68.1%。 17　上游的研發及設計、下游的行銷及服務。 18　如Fed主席Jerome Powell日前出席美國國會眾議院金融服務委員會聽證會時亦指出，Fed政策工具有限，無法解決所有經濟問題（如貧富不均及最低薪資等），長期看來，提高生產力方為提振薪資之唯一途徑。詳見Zumbrun，Joshua（2018），"A Common Refrain Today：The Fed Doesn't Have Tools for That," Wall Street Journal，Feb. 27。 19　如面對五缺的投資障礙，即使央行大幅降低利率，也無法提振投資。 主席（王委員榮璋代）：現在開始進行詢答，作以下宣告：每位委員詢答時間為8分鐘，得延長2分鐘，上午10時截止登記。本次會議委員若有臨時提案等相關提案，可在詢答階段送至主席台，便於議事人員整理。 請登記第一位的曾委員銘宗發言。 曾委員銘宗：主席、各位列席官員、各位同仁。謝謝總裁今天就台灣20年來的經濟發展模式進行報告。你把它切成兩塊，我的投影片則是近20年來的情況。就經濟發展來看，過去台灣20年的平均僅是3.6%，高於香港的3.5%，但低於韓國、新加坡。至於人均的部分我們是最低，有關通貨膨脹率，我們也是最低，過去20年來平均只有1%。請問總裁，過去20年來台灣的經濟成長模式有哪些特色？ 主席：請中央銀行楊總裁說明。 楊總裁金龍：主席、各位委員。20年來全球的供應鏈，也就是全球的價值鏈興起後，台灣的經濟發展融入了全球的價值鏈非常高，這是我們近20年來經濟發展的一大特色。 曾委員銘宗：謝謝總裁的說明。其實有兩個特色，第一個是人均GDP成長與其他國家相較，我們相對緩慢。第二個特色是物價，台灣的物價非常穩定。請問總裁贊不贊成繼續採行這樣的模式？ 楊總裁金龍：剛剛委員講的這兩個特色，也就是我所說的主要根源，即我們融入了全球的供應鏈中。在美中之間的貿易衝突與大陸的再平衡策略…… 曾委員銘宗：因為時間有限，總裁能不能摘要回答？ 楊總裁金龍：在這兩個因素、情況之下，我們的產業結構需要調整。 曾委員銘宗：楊總裁剛剛上任，你對未來的經濟發展有沒有具體作法？ 楊總裁金龍：從2008年至2017年我們下降的速度比別人快是因為內需，所以我們要在內需方面著墨多一點。 曾委員銘宗：內需相對地要促進投資或促進國內的消費。因為總裁剛上任，外界期望你有新的作法。您對未來的經濟發展有沒有新的作法？因為你剛剛上任，大家對你寄望很高，你有沒有新的作為或新的措施？ 楊總裁金龍：一個國家的經濟發展有一致性，我們向前走，不會因為某個政務官上台，策略就會往另一個角度來發展。也就是政策具一致性，但是要進行某些調整。 曾委員銘宗：也就是沒有新的措施及策略，沒關係！有關人均GDP，106年台灣只有2萬4,300元左右、香港約4萬5,000元、韓國約2萬9,700元、新加坡約5萬3,900元。基本上，台灣的低薪情況很嚴重。台灣薪資未滿3萬元的勞工占比高達34%，4萬元以下占比為66%。我要請教總裁的是，蔡總統宣示今年要解決低薪問題，就央行的權責有何做法？ 楊總裁金龍：美國國會也問過聯準會主席這個問題，即中央銀行有沒有辦法解決薪資問題？鮑威爾答復…… 曾委員銘宗：就央行權責的部分，因為到時候行政院會請央行提供因應措施，央行有沒有要提出相關因應措施？ 楊總裁金龍：目前我們沒有，主要還是讓金融市場穩定，在穩定的情況之下，讓經濟能夠向前發展。 曾委員銘宗：假設央行沒有具體因應措施。據央行研究，台灣造成低薪情況的主要原因為何？ 楊總裁金龍：主要原因與我剛剛第一個說明有關，就是我們參與了全球供應鏈。從全球供應鏈可知，國內廠商到國外投資，我們的勞動需求就沒了，這是第一點。第二點，我們的價值鏈裡中間財最多，中間財的價格不容易提高。 曾委員銘宗：第三個呢？ 楊總裁金龍：就是因為在這種情況之下，我們的勞動份額下降，如果勞動份額下降，薪資就漲不起來。 曾委員銘宗：我的看法是有幾個原因，第一個是台灣產業升級轉型面臨困難。第二個是員工分配GDP的比率降低，民國80年占50%，105年只占44%。第三個是台灣接單海外生產的部分計入台灣的GDP，但是台灣的員工分不到。另外，台灣的教育政策失能，83年台灣只有23所大學，105年已經增加到126所，23年間增加103所大學。基本上，勞動市場失衡，所以要解決低薪問題，必須從以上結構處理。 接著，到底台幣的版面要不要改，政策上的看法如何？ 楊總裁金龍：目前為止，中央銀行沒有改版的急迫性。 曾委員銘宗：沒有要改，很好。另外，您對外表示到時候會聽聽促轉會的意見，但是促進轉型正義條例第五條很清楚地規定：「為確立自由民主憲政秩序、否定威權統治之合法性及記取侵害人權事件之歷史教訓，出現於公共建築或場所之紀念……應予移除」，所以它的客體是出現於公共建築或場所之紀念、緬懷威權統治者之象徵。台幣不是公共建築或場所，這是文字，如果看到當時通過的立法說明就更清楚。因為央行是準獨立機關，從依法行政方面，你既然談到促進轉型正義條例，但是促進轉型正義條例很清楚地告訴大家，不需要移除相關的威權象徵。總裁，剛剛我所說的文字總裁應該已經看清楚了，我相信你們的法務單位也研究過了，促進轉型正義條例第五條條文或立法理由都寫得很清楚，臺幣並不是公共建築或場所，這一點應該很清楚吧！ 楊總裁金龍：曾委員的解釋很清楚。 曾委員銘宗：因為我擔心外界有所誤解，所以今天利用這個場合，特別向大家報告促進轉型正義條例第五條的規定及立法理由，我希望總裁能夠依法行政，要不要改版面乃是央行的權責，不需要推給其他主管機關，請問總裁贊不贊成這樣的作法？ 楊總裁金龍：謝謝曾委員的指教。 曾委員銘宗：台幣改版不只是花費500億元的事情，這還牽涉到民眾已經習慣使用鈔券及硬幣的層面，一旦改變的話，牽涉範圍非常廣，尤其是ATM或硬幣兌換機全部都要更改，牽涉的層面非常廣，所以本席要求屆時央行如果要進行規劃的話，必須先赴財委會報告，待取得同意後才可以進行相關規劃，謝謝。 楊總裁金龍：謝謝。 主席：請吳委員秉叡發言。 吳委員秉叡：主席、各位列席官員、各位同仁。在此想請教總裁一個問題，你們在報告中提及臺灣人均GDP若以美元計價的話，那麼有關名目GDP的部分，目前我們是在亞洲四小龍當中最低的；如果是以GDP之下的PPP（購買力平價）計價的話，那麼我們高於韓國許多，請問為什麼會產生這樣的狀況？ 主席：請中央銀行楊總裁說明。 楊總裁金龍：主席、各位委員。美元人均GDP受到兩個因素的影響很大：第一是因為它是名目GDP，第二是受到匯率的影響很大，為什麼我們的GDP是用實質的，而不是用名目的，這就是最主要的原因，包括國際貨幣基金與世界銀行都認為跨國比較時用PPP較為客觀。 吳委員秉叡：這些我都知道，你在報告當中也有寫到，可是臺灣媒體都是用名目GDP在比較，所以他們都說韓國的薪水高於臺灣很多，臺灣就是低薪。就你的報告而言，用名目GDP來比較的話，當然韓國高於臺灣很多，但若是用實質購買力（PPP）來比較的話，其實臺灣高於韓國很多。結果大家不拿購買力去比，媒體幾乎都是用名目GDP在比，所以就說韓國年輕人的薪水是臺灣年輕人薪水的好幾倍，這樣的狀況會造成一個問題，那就是到外國去賺的是名目GDP，因為那邊的薪水是用美元計價，譬如到澳洲打工的薪水看起來彷彿是高於臺灣年輕人的薪水，甚至是倍數計算，但他們並沒有把澳洲的生活物價指數及購買力拿來一起比較。如果有一位年輕人在澳洲打工時節衣縮食、非常節儉的存錢回到臺灣之後，好像就變得很大，甚至坊間都說到澳洲打工幾年就可以存100萬臺幣回來臺灣。如果要解決這個問題的話，本席建議把臺灣的名目GDP及PPP作個調和，讓兩者比較接近，也就不會產生這樣的問題，請問這方面要用什麼樣的方式來處理？ 楊總裁金龍：其實我們在最後的結論當中提出了一些建議方向，如果GDP要有所成長的話，那麼超額儲蓄這些問題都要解決。在2008年至2017年之間，臺灣在內需的部分下降的速度太快，當投資沒有增加的話，生產力就無法增加；當生產力無法增加的話，薪水就無法增加，所以在最後的部分…… 吳委員秉叡：我有看過這份報告，你的回答和我所問的問題不太一致，我問的是臺灣的名目GDP很低，但如果用實質購買力去比較的話，臺灣還算不錯。這樣的狀況會造成一個問題，那就是大家在比較薪水的時候，好像臺灣是特別低薪，之所以形成這樣的狀況，是不是因為長期以來臺灣的物價特別穩定及國內的投資不振，致使許多製造業外移，許多人都到外國就業。根據估計，臺灣有80萬人在外國就業，致使我們的內需不振，其實是這些原因交錯造成的，所以才有一個論點提到適當的物價通膨可以拉高臺灣的名目GDP，請問你贊不贊成這樣的論點？ 楊總裁金龍：這樣的論點是對的，但它有一個前提，其實這是總合供給與總合需求的問題，如果總合供給面是因為薪資上升導致物價上升，而薪水增加是因為總合需求增加所致，在這種情況下，就會讓薪資成長、物價上升，同時也能讓人均GDP增加。 吳委員秉叡：你所說的解方和賴院長的看法是相同的，要吸引製造業回流、增加臺灣製造業就業的機會，就業機會增加之後，大家的薪資就會逐步上漲，所以要擴大投資臺灣，要把臺灣的五缺問題解決，否則如何讓人家回來投資臺灣呢？目前只有這個方式，而不是特別去讓通貨膨脹，如果通貨膨脹不是因為薪資上漲所產生的，反而會更悲慘。這就有點類似韓國現在的狀況，本席曾到過韓國兩趟，韓國的年輕人非常苦悶，我曾問過他們說他們的薪水看起來比臺灣年輕人還要高，他們說事實上他們的購買力比臺灣年輕人還要慘，所以更苦悶。當然並不是大家要比慘，我們必須設法解決臺灣的困難，如何讓製造業回流應該是大家要趕快一起解決的問題。 另外，今天的媒體提到央行準備重啟升息，這樣的腳步是不是已經逼近？重啟升息會引發什麼問題？是不是讓資金跑到銀行去？銀行的貸款利率增加，是不是會讓臺灣的投資降低？會不會有這些連動效應？ 楊總裁金龍：委員的解釋沒有錯，我也要藉這個機會來向市場澄清，昨天媒體報導我們提出來的報告好像是要升息並讓新臺幣升值，其實這是過度解讀，絕對沒有這種事。 吳委員秉叡：以美國為例，如果這樣做的話，就是跟川普走相反的路，川普弱化美元的目的在哪裡？就是要吸引製造業回到美國去。雖然臺灣的市場比較小，但我們如果希望製造業能夠回流臺灣的話，過度升息絕對是和這個大目標相牴觸的。當然就整體經濟面的穩定而言，適當調整也有其必要。 最後本席要請教一個問題，比特幣今年崩跌得這麼厲害，因為網路的關係，我相信臺灣一定有人在買賣，甚至有許多人已經受害。這部分非常不透明，今年又崩跌這麼多，請問央行有沒有發現這方面的問題？ 楊總裁金龍：我們也有觀察到這樣的現象。 吳委員秉叡：如何解決呢？ 楊總裁金龍：就現行法規而言，金管會和中央銀行的態度是一樣的，目前我們還是提醒投資人要小心，另外我們也建議法務部將比特幣的買賣列入洗錢防制的範圍內，到目前為止，我們所能做的就是這樣子。 吳委員秉叡：比特幣的原始取得方式就是挖礦，而臺灣的挖礦成本是全世界前三低的。基本上，挖礦的成本就是電價，也就是說，供應電腦大數據運算時的電價就是取得的成本，因為臺灣的電價相對低廉，使得臺灣的比特幣挖礦成本是全世界前三低之一，你們說希望法務部能夠將比特幣的交易列入洗錢防制的範圍內，那如果是原始取得挖礦的部分要不要注意這方面的問題？ 楊總裁金龍：我想臺灣目前挖礦的情況不會像當時大陸的情形一樣，因為當時都集中在大陸，所以到最後他們就進行取締。現在臺灣有限電的問題，這也是我們應該要關注的事情。 吳委員秉叡：在此必須提醒總裁，比特幣今年暴跌這麼多，當然挖礦的誘因會減低一些，但是利益之所在，只要挖礦的成本和賣出的價格之間有差價可賺，那麼交易就有可能會進行。另外，國內有廠商說他們專門做比特幣挖礦的機具設備軟體，這些媒體都有報導過，是不是可以從那方面進行瞭解？ 楊總裁金龍：大部分的廠商好像都是在大陸設廠。 吳委員秉叡：所以他們是在大陸設廠，然後在臺灣宣傳？ 楊總裁金龍：是的。 吳委員秉叡：希望你們也能注重比特幣的問題好不好？ 楊總裁金龍：好的，謝謝委員。 主席（盧委員秀燕代）：請賴委員士葆發言。 賴委員士葆：主席、各位列席官員、各位同仁。最近有一則新聞提到9種舊版人民幣從5月份開始就要停止流通，也就是人民幣要改版，因為牽涉到防偽功能的問題等等，包括1角、2角、5角、1元、2元、5元、10元、50元、100元等9種舊版人民幣要改版。臺灣人民手上或許都有些人民幣，因為去大陸旅遊回來之後剩了一些，所以手上或多或少都有一些人民幣，結果下次再去大陸就不能用了，請問這些要去哪裡換？能不能在臺灣換？ 主席：請中央銀行楊總裁說明。 楊總裁金龍：主席、各位委員。好像是不行的樣子，在此向賴委員報告，其實我也握有法國法郎，後來法國變成歐元區，結果要兌換的時候都說不行，甚至我到法國去的時候，法國的銀行也說不行兌換，因為它已經…… 賴委員士葆：你的意思是告訴大家如果家裡有幾百元或幾千元的人民幣就要趕快去換，否則就算自己倒楣，是不是這樣的意思？ 楊總裁金龍：在那段期間一定會公告…… 賴委員士葆：已經說5月份開始就要停止流通舊版人民幣啊！ 楊總裁金龍：據我瞭解一定要在當地才可以，不可能美元改版也可以在臺灣…… 賴委員士葆：但我去查過，臺銀分行說可以換，因為我們和大陸之間有清算銀行、有來往不是嗎？ 楊總裁金龍：清算和兌換是不大一樣的。 賴委員士葆：不一樣嗎？ 楊總裁金龍：應該是不一樣。 賴委員士葆：所以你的答案就是趕快把它用掉，否則只好自認倒楣是嗎？ 楊總裁金龍：我不敢很確定的說，但據我瞭解應該是這樣子。 賴委員士葆：你再去查一下，因為這是很大的消息。 楊總裁金龍：好的。 賴委員士葆：如果家裡有人民幣，就要趕快用掉，否則之後可能會變成廢紙。 楊總裁金龍：我回去之後會請我們的同仁進行瞭解，然後再向賴委員報告。 賴委員士葆：這方面請你們研議一下，兩岸的情況比較特殊，和一般狀況不太一樣，央行是不是能夠行行好，如果要換的話，是不是要設法先和大陸那邊講好？話說回來，你要不要藉這個機會和大陸央行的行長有一點接觸？現在他們要改版，造成我們的損失，我想臺灣民眾所持有的並不全都是散鈔，請問目前在臺灣的人民幣存款有多少？ 楊總裁金龍：目前我們所公布的人民幣存款是3,219億元。 賴委員士葆：僅次於美元存款對不對？ 楊總裁金龍：對，沒有錯。 賴委員士葆：也就是在臺灣民眾的外幣存款當中，美元第一，人民幣第二。我們和他們的來往這麼多，而大陸央行新的行長剛上任，你應該藉這個機會跟他們的新任行長講一下，告訴他因為他們改版，所以讓我們的老百姓損失很大，你抓住這個題目和他們談一談可不可以？ 楊總裁金龍：我們先來瞭解看看…… 賴委員士葆：有沒有機會和大陸央行新的行長見面？ 楊總裁金龍：因為雙邊MOU之前就已經簽署了，該做的都已經做了，所以目前好像沒有事項可以…… 賴委員士葆：今年都沒有機會？ 楊總裁金龍：對，不過…… 賴委員士葆：有沒有機會可以參加國際金融會議，或許剛好可以坐在他的旁邊？ 楊總裁金龍：有些時候…… 賴委員士葆：有沒有這樣的機會？ 楊總裁金龍：我們會參加BRS，他們也會參加BRS…… 賴委員士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楊總裁金龍：這是在6月的時候…… 賴委員士葆：所以最有可能在6月份和他見面對不對？ 楊總裁金龍：偶爾也會碰面啦！之前我擔任副總裁去BRS開會的時候，因為所有中央銀行的官員都會在那邊，所以碰面的機會也會有，但是沒有碰面的機會也有，因為他們的行長有時不會去參加，所以不一定…… 賴委員士葆：行長沒去的話，副行長也會代表他去參加對不對？ 楊總裁金龍：沒有錯。 賴委員士葆：我們希望兩岸新任的總裁有機會可以見個面talk一下，就像我剛才講的，臺灣人民外幣存款第二名是人民幣，三千多億的人民幣折合一兆多臺幣，這樣的金額很龐大，所以我們有必要和他們talk一下。 請問目前的外匯存底有多少？ 楊總裁金龍：4,500億左右。 賴委員士葆：是4,500億美金對嗎？ 楊總裁金龍：對。 賴委員士葆：目前第一名還是美金對不對？ 楊總裁金龍：是的，沒有錯。 賴委員士葆：大概有七成五左右對嗎？ 楊總裁金龍：和工業化國家平均六成相比，我們高於六成。 賴委員士葆：美元存款高於六成？第二名是日圓或歐元？ 楊總裁金龍：其餘存款有歐元、人民幣、日圓、澳幣…… 賴委員士葆：第二名是哪個？最近人民幣存款有沒有增加？ 楊總裁金龍：由於使用歐元的經濟體很大…… 賴委員士葆：所以第二名是歐元？ 楊總裁金龍：大概是歐元。 賴委員士葆：第三名為人民幣或日圓？ 楊總裁金龍：我們握有一些。 賴委員士葆：人民幣多還是日圓多？ 楊總裁金龍：我們握有一些人民幣。 賴委員士葆：是否比日圓多？ 楊總裁金龍：由於最近日圓的利率非常低…… 賴委員士葆：看貶嗎？ 楊總裁金龍：所以我們減少持有。 賴委員士葆：換句話說，人民幣增加，日圓減少？現在我可以做一個簡單的結論：第一名是美元，第二名歐元，第三名人民幣，第四名日圓，大概是這樣吧？ 楊總裁金龍：我私下再向賴委員說明。 賴委員士葆：應該差不多啦。今天總裁在報告中不斷強調，以PPP計算的GDP是4萬9,000元，很高，而委員也各有看法。對於委員間不同的看法，本席予以尊重，只是我認為當中其實是有迷思存在的！我在這裡賺的錢不夠，而且還把錢拿到國外去花，這樣一來，縱使我們的物價低有什麼夠？這種用PPP所計算出來的GDP是沒有意義的！前提必須是都花在臺灣！如果拿去美國花，拿去日本花，那是沒有意義的，況且錢本來就賺的不夠，賺太少。我覺得錢賺得少是個大問題。報告其實寫得很清楚，經濟雙引擎中的內需不夠，而之所以內需不夠，難道不是因為民眾薪水太低所致？因此不管以PPP來計算的GDP有多高，錢不夠用才是事實！我這樣講對吧？ 楊總裁金龍：PPP的計算並非只限制於國內商品。很多PPP組合也都是進口的，譬如說進口牛肉…… 賴委員士葆：前提是必須在臺灣花錢，所以到國外花錢的話，那麼內需當然就沒有錢了！ 楊總裁金龍：但PPP也有…… 賴委員士葆：現在中美貿易大戰在即，根據最新消息，大陸準備祭出上百項的報復項目，其中有些還屬於農產品，金額雖然不多，卻直指川普心臟，因為支持川普的有些是農業州！而且主要項目尚未列入，目前只列出一小部分。請問這類貿易戰對臺灣來說有何影響？特別是全球保護主義興起，譬如印度要增加手機進口關稅10%；土耳其則調高78項的產品關稅。台灣已經很辛苦了，如果關稅再提高，對我們的GDP勢將造成影響，對不對？ 楊總裁金龍：以目前的趨勢來說，已經有一點冷下來了，比較不像一開始時那樣劇烈，且還有六個月的…… 賴委員士葆：可是報告中還是說對我們GDP有1.8%的影響？ 楊總裁金龍：所以我們要妥為因應，未來如果情勢更worst，甚至進入最糟糕的狀況…… 賴委員士葆：最糟糕就是1.8%？ 楊總裁金龍：那是最糟糕的狀況。 賴委員士葆：會不會演變成全球貿易大戰，讓臺灣坐收大利多？ 楊總裁金龍：應該不會！我想全球貿易戰，對臺灣應該不會是大利多。 賴委員士葆：總裁，你這句話要很小心！因為你這句話紮紮實實地打臉了一個人，那個人叫賴清德！因為賴清德說貿易大戰對臺灣是大利多，真不知是哪位天才告訴他是大利多！以專業而言，這根本不可能是利多！ 楊總裁金龍：所以有時候我們會說，危機也是轉機。 賴委員士葆：危機轉機。 楊總裁金龍：所以我們要好好思考。 賴委員士葆：這叫心理療癒，把吃苦當作吃補，卻絕非賴院長所說是大利多！總裁今天紮實地打臉了賴院長！ 楊總裁金龍：我說危機就是轉機。 賴委員士葆：謝謝。 楊總裁金龍：謝謝委員。 主席（曾委員銘宗）：請盧委員秀燕發言。 盧委員秀燕：主席、各位列席官員、各位同仁。在3月22日由楊總裁首次主持的央行理監事會議上，並未調整前任總裁對豪宅的特殊管制政策，像台北地區7,000萬元以上的房子視為豪宅，新北地區為6,000萬元，其他地區則為4,000萬元。對於政策是否調整，我個人不做評論，但我想知道的是，為何總裁在主持第一次理監事會議時仍因循前任總裁對豪宅的管制政策？是不是你們覺得沒必要調整？畢竟事前有很多人預測你們會放寬，可是你們最終並未放寬，請問你們的考量為何？此舉是否代表當前房價仍舊滿高的，所以政府仍須積極打房並管制房價？ 主席：請中央銀行楊總裁說明。 楊總裁金龍：主席、各位委員。去年時，我們就放寬對房價的管制，譬如對一般住宅的信用管制，唯獨豪宅除外。基本上，目前我們對豪宅的貸款比管制為六成，以六成而言，其實與一般住宅放寬後的七成是差不多的，這是第一點。第二點，豪宅的價格波動起伏比較大，所以對金融機構來說風險也較高，故需密切注意。目前來說，仍處於觀察期。 盧委員秀燕：換句話說，政府認為，特別是央行認為房價雖然下跌，卻依舊偏高，故未放鬆管制作為，必須積極監理，是這樣嗎？ 楊總裁金龍：不管偏不偏高，房價確實做了某些調整讓價格下來了，但最重要的是，我們看的不是價格高或低，而是對金融市場穩定有無影響，這才是我們關注的重點。 盧委員秀燕：有很多小市民問，現在適合買房嗎？以前有些首長會有積極建議，並協助小市民理財，如日幣一直貶值時張盛和前部長就說，這時不要承接，否則可能會被空中落下的刀子砍傷，建議大家不要貿然進出。我的小助理告訴我，因為張前部長的話讓他沒有在那時候進場承接，他覺得張前部長對匯率很瞭解。同理，現在有小市民問，當前這種情況適合買房嗎？ 楊總裁金龍：每一個人理財與購屋需求均不相同，所以我很難用一句話來涵蓋所有人的需求。 盧委員秀燕：大致來說是應該再等等，抑或…… 楊總裁金龍：其實民眾真的有在注意購屋時機，會比我們來得精打細算。 盧委員秀燕：所以總裁沒有任何建議？ 楊總裁金龍：我沒有建議。 盧委員秀燕：現在大家都很關心美中的貿易大戰，上個禮拜總裁於質詢時提到，當兩隻大象在打架要小心，不要被踩到！這句話過去彭總裁也曾說過…… 楊總裁金龍：我就是引用彭總裁說過的話。 盧委員秀燕：所以你是「彭規楊隨」。這兩天有很多民間出口業者提到，兩任總裁這樣講只是在喊話，叫大家不要被踩到，問題是，如何才能不要被踩到？因為政府到目前為止不見任何積極輔導與協助措施！總裁，你認為怎麼樣才能不被踩到？ 楊總裁金龍：國發會在不久前曾提出因應之道，但結構性的調整並非說調就可以調的，這是需要時間的。 盧委員秀燕：總裁仍然沒有積極建議？只是要大家小心？這和過馬路要小心是一樣道理！ 楊總裁金龍：在理事會上我們對此做了Q&A提醒大家注意，且應該採取相對措施的部會也滿多的，而央行基於總體經濟分析立場提出一些看法。 盧委員秀燕：這就好像叫大家過馬路要小心，開車要小心，而政府卻不設置斑馬線與號誌燈！我認為政府理當有積極作為才是！ 楊總裁金龍：所以相關單位應該密切注意，看看如何…… 盧委員秀燕：所以你只能提醒大家小心，提醒相關單位注意？ 楊總裁金龍：就總體經濟分析而言，我們只能做這樣的說明。至於實際執行方面，老實說，央行在這方面沒有著力點。 盧委員秀燕：為了顧百姓，總裁可否再積極點？這其實也是我最喜歡講的小市民財政。最近有人提到，美中貿易戰可能導致每盎司黃金上漲至1,500美元，當然，這可能是有人在刻意炒作，卻有可能在未來成為一種趨勢。如果民眾有意在此時進場購買黃金，請問總裁有何建議？ 楊總裁金龍：記得當年黃金一直在漲時，外界不斷說黃金會漲到2,000美元，所以某國國內就不斷壓迫央行要多購入黃金；而央行也去買了，沒想到黃金從那之後就從高點掉到1,200美元，甚至是1,000美元，可見這是很難預測的。 盧委員秀燕：總裁是在間接告訴大家：以前有人提過這樣的建議，結果也沒發生，所以暗示大家，市場所預測的也未必如此？至於黃金是否真的會漲到每盎司1,500美元未可知，所以想承接的人要小心，是不是？ 楊總裁金龍：金融市場的波動度很高，而每個人對財富管理與資產比重均有其需求所在，所以很難一概而論。 盧委員秀燕：就央行與總裁的職責，乃至為國家理財這點而言，央行是否會因外界預測黃金將上漲而逢低買進？ 楊總裁金龍：央行曾在委員會中向委員報告過，我們所持有的黃金比例是所有亞洲國家最高的！ 盧委員秀燕：即便外界這樣喊話，央行也不會進場？ 楊總裁金龍：我們有我們的分析與研究。 盧委員秀燕：是否因為持有黃金的比重已經過高，所以無須…… 楊總裁金龍：我們的持有比重算高的。 盧委員秀燕：如果連央行都如此保守，那麼小市民對這件事就得好好想想了。 有人認為在臺灣所面臨的問題中，如何擺脫低薪也是新總裁的責任。我在財政委員會這麼多年來，每年都會問到低薪問題，畢竟這就像通膨問題一樣需要大家共同對抗，且如何擺脫低薪亦為國家重要課題，到現在也沒解決。總裁雖然才新上任，但本席想請問總裁對此有何妙計？ 楊總裁金龍：我剛剛提到，臺灣參與全球供應鏈比重是最高的，此為最重要的因素，只是我們也必須回過頭來想，臺灣也因此在全球角色中受到很大限制。換言之，不是我們說變就可以變的，雖然我們只能在報告中提醒注意，但相信廠商也會注意的。誠如委員所說，年輕人的低薪確實是大家共同的責任，也因此，除了國人要努力外，貨幣政策、財政政策與經濟政策都必須相互搭配，畢竟此事並非單一政策所能獨力解決的。 盧委員秀燕：其實不只小市民低薪，年輕人低薪，連總裁都低薪！央行總裁一年要替國家賺入1,800億元至1,900億元，結果一個月薪水才十幾萬元，相較於很多外商總裁與私人銀行負責人年薪動輒數千萬元，甚至上億元來說，總裁真是低薪到極點了！過去彭總裁一年可以幫國家賺進1,800億元至1,900億元，未來這重擔就落在總裁身上，請問總裁是否有信心今年所編列的預算收入可以達成？今年也是編了1,800億元至1,900億元？ 楊總裁金龍：我記得是1,200億元還是1,500億元左右。 盧委員秀燕：1,200億元到1,500億元？ 楊總裁金龍：1,800億元是去年留下合併計算的。 盧委員秀燕：去年歲入是多少？彭總裁時代的歲入是多少？ 楊總裁金龍：我沒有記得很清楚，詳細數據我再供給委員參考。 盧委員秀燕：包含累積在內，今年可以達標1,800億元或1,900億元嗎？ 楊總裁金龍：我們會盡力，相信所有同仁都會如同彭前總裁在任時一樣努力。 盧委員秀燕：你有信心嗎？ 楊總裁金龍：當然，我們也希望能朝此方向進行。雖然市場波動很大，我們還是朝這方面進行。 盧委員秀燕：所謂名師出高徒…… 楊總裁金龍：謝謝。 盧委員秀燕：你是彭前總裁的愛徒，也在他身邊學習很多年，所以我相信你能達標。 楊總裁金龍：謝謝委員的鼓勵。 主席：請余委員宛如發言。 余委員宛如：主席、各位列席官員、各位同仁。謝謝楊總裁今天所提出的報告。 主席：請中央銀行楊總裁說明。 楊總裁金龍：主席、各位委員。是的，謝謝。 余委員宛如：我們都知道在彭前總裁時期央行不僅幫助臺灣穩定匯率，還抑制物價，促進出口。但總結來說，彭前總裁時代出現了四低三高，何謂四低？經濟成長率低、薪資成長率低、人口成長率低及外人投資低。何謂三高？人口高齡化、對外投資高及資本淨流出高。我的辦公室還幫楊總裁與彭前總裁做了比較，因為時代變化迅速，每一項政策背後均有時代脈絡存在，特別是當前美國總統川普希望透過改革來讓美國製造業回流，以致全球貿易量緊縮，就算貨幣貶值也救不了出口。加上必須面對數位經濟快速崛起，所以楊總裁也提到要擴大內需，才可能讓臺灣經濟有起色，所以我們看到在彭前總裁時代全球貨幣政策擴張有效，但是在你這個時代很可能擴張會失靈，貨幣政策可能沒有功能。再者，關於全球產業結構，在過去彭前總裁時代是全球分工，所以貿易量是擴張的，可是我們看到現在美國要求製造業回流，所以全球的貿易量相對減少了。台灣的產業特性在彭前總裁時代是製造業全球代工，但是現在是整個數位新經濟崛起了。還有就是出口的策略工具，在過去是貶值救出口，現在則是貶值失靈，新台幣匯率在過去都是主升不主貶，那你現在其實已經確定是易升難貶。以銀行利率來講的話，過去是低利率，那我們目前還是低利率。在經濟沈痾的部分，過去經濟薪資成長率低，現在成長動能停滯，過去的藥方就是穩定出口、物價，現在楊總裁開出來的藥方是刺激內需、扶植服務業。本席做了以上的比較，時代丕變，總裁覺得你還能繼續追隨彭前總裁的步伐嗎？ 楊總裁金龍：剛剛委員提到在彭前總裁時代是經濟成長率低，關於這一點，我們在報告裡面的第2頁也有強調，我們台灣的經濟成長率是在2008年以後才變低，事實上，我們在之前的10年間是很好的，經濟成長率高居第二名，並不是像委員剛剛所說的那樣。還有，我們今天所提報告的重點就是要擴大內需，委員所講的沒有錯。 余委員宛如：本席剛剛有提到新台幣升值，我們期待楊總裁上任以後新人新政，新台幣升值、提升內需，這樣才能夠提高民眾的消費購買力，同時，我們要扶植智慧的經濟服務業、文創業，改善所得分配不均，降低製造業的進口成本，因為要擴大內需，就要降低製造業的進口成本。 還有就是要拔掉奶嘴，總裁也有講過要鼓勵企業去做避險，但是你們應該要滿足他們的需求，你們要活化金融產業的商品開發，出口產業要學習匯率的避險。同時，因為現在新的經濟崛起，在過去要熟悉計量經濟學、要熟悉總體經濟學還有貨幣理論，但是現在必須還要了解產業的趨勢，包含變動中的數位科技還有金融科技。而且不只是掌控雙率，更要帶動投資。 接下來我要請教總裁一個問題，就像我剛剛提到的，美國鼓勵製造業回流、全球貿易量都下滑，總裁覺得新台幣有必要繼續維持弱勢嗎？ 楊總裁金龍：我們根據長期的趨勢會發現新台幣並不是弱勢的貨幣，新台幣有升有貶，特別是在2000年以後新台幣一直在升值，在金融危機以後才慢慢的貶值，然後又再升值。 余委員宛如：所以總裁的意思是說在之後新台幣升值的話，你不會再出手了，是嗎？ 楊總裁金龍：我的意思是說新台幣有升有貶，並不是一直維持弱勢的新台幣。 余委員宛如：新台幣當然有升有貶，你們是交由市場去決定，但是你也沒有否認彭總裁在其任內只要有升值的話就會出手阻升，所以我要問你會不會出手？ 楊總裁金龍：其實我們每次在新聞稿裡面都講得很清楚，中央銀行是交由市場來決定新台幣的匯率，但是如果是不規則的或季節性的導致市場失序，中央銀行才會去調整市場的秩序。 余委員宛如：本席再回到這個問題，我主要是想問你的看法，你覺得在未來這樣的經貿情勢之下，新台幣有必要繼續維持弱勢嗎？ 楊總裁金龍：我剛剛也有跟委員報告…… 余委員宛如：我不是要聽你回答交給市場機制來決定，我是要問你的意見、你的看法。 楊總裁金龍：我認為新台幣並不是一直都維持弱勢。 余委員宛如：本席覺得就是有問沒有答。好，本席再繼續請教你另外一個問題，目前五大銀行的利率大概是維持在1.04%，小於現在的消費者物價指數。現在消費者物價指數的年增率是1.27%，那我想問總裁的看法，現在負利率當道，是否還能夠繼續拉升民眾的購買力？ 楊總裁金龍：首先，我們現在雖然是負利率，但是目前全球都是負利率。其次，如果跟其他國家相比，日本現在利率是負百分之一點零幾，歐元區是將近負百分之二，香港是負百分之二點一，利率還比我們更低。但是我要跟委員報告，因為目前我們的產出缺口還是滿大的，所以現在才會仍然維持利率不變。 余委員宛如：你覺得該不該升息的判斷依據是什麼？ 楊總裁金龍：我們在開理事會也有討論到通膨跟未來的預期是怎麼樣、產出的缺口和實質的利率，還有我們市場金融寬或鬆的指標，就是貨幣鬆緊指標。 余委員宛如：另外，過去有很多人都提出批評，認為央行就是操作匯率而變成簡單的匯率操作員，每年可以讓台灣的國庫進帳1,800億元，當然這個成效非常可觀，但是未來假設雙率不再是唯一的工具，你剛剛也說匯率的遽變會越來越嚴重，要鼓勵企業了解避險，本席也鼓勵你們要開放避險的工具，那央行有沒有考慮改變並採其他的工具？譬如說在這邊所列舉出來的中國、日本、瑞士跟丹麥，像他們的央行都有帶頭在投資股市，你們有考慮過嗎？ 楊總裁金龍：到目前為止，我們中央銀行外匯管理的策略還是重視流動性、安全性跟增加收益，在沒有安全性和流動性的顧慮之下才會去增加收益率。以目前我們的外存匯底來講，現在外資大概占了我們的外匯存底90%，所以對我們來講流動性很重要，其次就是安全性。所以雖然現在有很多國家的央行都有進入股市，不過到目前為止我們還是沒有考慮。 余委員宛如：最後，昨天媒體報導總裁有說鼓勵出口企業要懂得避險，對不對？ 楊總裁金龍：對。 余委員宛如：但是在我們台灣一直以來可操作的避險工具不太多，像無本金交割遠期外匯（NDF）其實就是一種避險的工具，本席在之前也有問過彭前總裁，他說在他任內絕對不開放，所以我想問楊總裁在你任內有沒有可能解禁或是分次解禁？ 楊總裁金龍：現在慢慢的有幾家要申請了，不是只有兩家，這是要看他們的需求。如果他們有需求的話就可以來申請，所以現在並不是只有兩家而已。 余委員宛如：你的意思就是說在你任內可以開放，然後就是分次解禁，是這樣子嗎？ 楊總裁金龍：如果他們有需求就可以來申請，應該是可以啊！余委員剛剛說我們目前的避險管道有限，事實上不是如此，我記得在我們上次報告的時候，有一位委員還提醒我們，我們開放了這些…… 余委員宛如：沒關係，關於這個部分，請你之後再向本席說明。本席想問楊總裁最後一個問題，現在央行理事會的當然理事跟常任理事只有經濟部部長跟財政部部長，你覺得有沒有必要把國發會主委跟金管會主委也納入你們的理事會？ 楊總裁金龍：之所以會讓財政部長進入理事會，在我們報告的最後一頁也有提到，我們經濟的發展最重要的有三個…… 余委員宛如：我知道最重要的三個政策就是貨幣政策、產業政策跟財政政策。 楊總裁金龍：對，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才會有經濟部部長和財政部部長。另外，在物價方面…… 余委員宛如：本席可以告訴總裁原因是什麼，這是因為你們的中央銀行法從民國68年修正到現在，你們的理事會成員從來沒有調整過。本席有去查過，金管會是在93年成立；國發會是在2014年成立，為了強化央行理事會的功能，本席建議你考慮一下在理事會裡面增列金管會主委和國發會主委，謝謝。 主席：請徐委員永明發言。 徐委員永明：主席、各位列席官員、各位同仁。你們今天的這份報告最吸引我注意的就是第15頁的一段話：「全球金融危機後，港、星、韓採內需為主要成長動能之策略，致經濟成長超越台灣。」總裁，我們在金融危機之後就是排第四名，這一點是不是很清楚？ 主席：請中央銀行楊總裁說明。 楊總裁金龍：主席、各位委員。其實我們跟他們相比…… 徐委員永明：說實在的，民間的感覺也是這樣，為什麼會這樣？我覺得這一段除了講到他們超越台灣之外，還有講到一個重點，就是跟政策有關，我們是不是採取了錯誤的策略？因為你也講了，其實四小龍在金融危機之後境外的需求下降了。 楊總裁金龍：對，沒有錯。 徐委員永明：可是人家還有在做內需啊！因為我們忽略了內需這一塊，所以我們才變成第四名。本席可以這樣講嗎？ 楊總裁金龍：我們應該是並列第三名。 徐委員永明：你講得很客氣，可是我覺得報告裡面的這一段話是實話啊！你要跟當政者講清楚，港、星、韓採取比較正確的經濟模式，以內需為主要成長動能，所以他們的經濟成長超越台灣。你也有提供警訊，那接下來我們要怎麼做內需？你們是怎麼說的？請看下一頁，你們有提到韓國，韓國新任總統是以所得帶動成長，他們編了一筆12兆元的預算，這筆預算主要是著重在就業跟所得。本席也有問過賴清德院長，他說要解決所得問題還是要從鼓勵投資著手。你剛才在回答曾銘宗委員的時候有一句話很有趣，他說過去我們成功的模式就是整合到全球的價值鏈裡面去，而且整合得非常深，可是，也因為我們只生產中間的部分，所以我們的所得不會高。未來會遇到的問題就是這個價值鏈已經在動搖，美國保護主義、中國再平衡，所以我想請問總裁，我們院長說鼓勵投資、解決五缺的問題，這樣就能提升台灣下個階段的成長動能嗎？ 楊總裁金龍：我們為什麼一直很強調投資國內，主要就是說投資本身並不是只有一個總需求，另外一個很重要的就是生產…… 徐委員永明：本席問總裁一個邏輯上的問題，如果我去投資，這些廠商還是要去強化他們在全球價值鏈裡面的角色，那所得不會增加啊！ 第二個，在下一個階段，現在台灣的一些大廠都到美國去設廠了，因為他們看到保護主義出來了。現在我們的院長在解決五缺問題，要鼓勵投資，可是他還是在整合你所謂的這個未來可能會有疑慮的部分嘛！那這個方向正確嗎？像南韓是直接投資在個人身上，就是所得和就業，我們可以很清楚的看到，用12兆元創造就業和社會福利相關支出增加12.4%、教育支出增加11%，甚至連國防支出都增加了6%，但是公共工程大砍20%。我們現在有兩塊內需，一個是我們院長一直在做的五缺問題，另外一個就是前瞻建設計畫，可是這些能解決我們的薪資問題嗎？能增加我們的內需嗎？ 楊總裁金龍：跟委員報告，基本上我們可以觀察一下，事實上，韓國的財政空間比台灣大。 徐委員永明：對，我知道，你一直在說要大家不要給你貨幣政策壓力，你說財政政策也有。 楊總裁金龍：韓國的財政空間一直以來都比較大，也就是說在金融危機之後…… 徐委員永明：總裁是不是認為我們的財政政策應該不要那麼保守？政府在預算、投資應該要更大膽一些？ 楊總裁金龍：所以才會提出政府的公共支出要增加，這就是主要的原因。 徐委員永明：本席希望不要只有我們委員會的委員去看你們的報告，院長和財經部會的首長們都要看。最近行政院主計總處一直在講我們現在的薪資是最高的，可是我一直想講一個問題，總裁也是經濟學者，我們105年的薪資平均數確實有增加，可是中位數減少了，那薪水到底是增加還是減少？為什麼我覺得所得這一塊很重要？因為我們很多的物價通膨之所以溫和，那是因為很多價格是受政府所控制，像水電、油品的價格就被政府控制。在所得不增加、需求沒辦法增加的情況之下，內需還是非常少，你也有提到少子化、人才出走的問題，有七十幾萬人在外面就業，所以所得真的有增加嗎？從105年的數字來看平均數是增加了，可是中位數減少，這樣所得有增加嗎？ 楊總裁金龍：我們在金融危機以後的薪資就比較停滯了。 徐委員永明：確實有增加，不過是有錢人增加，所以平均數增加，可是沒錢的人薪資更少了，所以中位數才往後退啊！ 楊總裁金龍：剛剛我也有跟委員報告過，就是在國民所得裡面的勞動份額減得最多。 徐委員永明：本席的解讀就是增加內需不代表真的要做太多的投資，應該是要整合這個全球價值鏈，因為他們在下個階段就會遇到問題，而且薪資一定沒辦法改善。 我接下來要問關於新台幣改版的問題，本席只問你一個比較實際的問題，有很多人尤其是一些國民黨的委員，他們一想到彭前總裁都要流口水，因為覺得他多獨立、政策多好啊！新台幣在2000年有改版，之前1,000元的紙鈔上面印的是誰？就是蔣介石；在500元上面印的也是蔣介石；在100元上面是印孫中山，在2000年改版的時候有沒有促轉？ 楊總裁金龍：沒有。 徐委員永明：在1,000元上面的蔣介石被拿掉，變成4個小朋友，我們增加的2,000元大鈔也沒有印蔣介石，在500元上面的蔣介石也被拿掉，換成我們的棒球隊，結果蔣介石被打入冷宮，現在還有多少面額的紙鈔上面有蔣介石？就是200元的紙鈔，是新台幣裡面流通率最低的。我想請問總裁，若按照這個比例，彭淮南前總裁算是去蔣最有功的，一夕之間1,000元、500元紙鈔上的蔣公全部被幹掉，我還不太清楚國民黨的同仁們還在懷念他，不知不覺耶！如果真的被認定是威權象徵，我們要改200元紙鈔、5塊錢及1塊錢硬幣的圖案，結果你們出來恐嚇說要450億元。改這三者需要花到450億元嗎？之前改掉1,000元、500元紙鈔的圖案，同時增列2,000元跟200元的紙鈔只花67億元，請問總裁，這是在嚇人還是在騙人？ 楊總裁金龍：報告委員，中央銀行鈔票的改版主要都是因當時的偽鈔率，尚未改版之前，因為我們的偽鈔率很高…… 徐委員永明：不是嘛！總裁，你不要轉移焦點嘛！我的問題是，當時把1,000元、500元紙鈔的圖案都改掉，我們社會有說他在去蔣嗎？對不對？就像你講的是增進防偽的功能，而且這一套貨幣也改過一次，因為後來防偽的效能不彰，所以央行針對台幣圖案進行安一、安二型式的改版。我的意思是，過去沒有促轉條例都做了，做了以後，現在大家使用1,000元、500元的紙鈔並不覺得不好，結果你們放個新聞說改版要450億元，把200元紙鈔、5塊錢及1塊錢硬幣的圖案改掉要花到450億元，之前你們改版及增列那麼多種紙鈔的圖案只要67億元，這是哪門子的比例原則？ 下一個問題，之前中央印製廠將護照印錯，當時說再貼上防偽標示增加1,650萬元，總裁，這筆錢誰出的？ 楊總裁金龍：沒有1,650萬元吧？ 徐委員永明：我說的包括相關的費用，就是再貼上一個防偽標示的經費，這筆費用是誰出的？ 楊總裁金龍：據我了解，這是中央印製廠跟外交部的契約…… 徐委員永明：所以是外交部出還是中央印製廠出？ 楊總裁金龍：我們出一部分，它也出一部分。 徐委員永明：做錯了，結果中央印製廠總經理記申誡，請問此一處罰符合比例原則嗎？這不只是1,650萬元的問題，這是一個笑話。你們也常出國，也常去D.C .，結果把杜勒斯國際機場的圖當作是桃園機場，沒有人發現，又把它印出來，最後的懲處是記申誡。總經理還不只鬧出這件事，他把廠區幾萬元的蘭花拿到官邸去擺放，結果中央銀行的政風處說官邸也算廠區。 總裁，請你看這張圖，他的官邸在市區，中央印製廠在地圖的這裡，後來被揭發以後他立刻將蘭花搬到新店的青潭廠，一個在中、永和這邊，這些都算你們家的廠區嗎？印錯記申誡，把公物搬回官邸說是廠區，總裁，這件事這樣可以跟社會交代嗎？你要跟大家講這都是我們家啦！你家就我家，台北市都是我們家的廠區。我只問你一個問題，他的官邸算不算廠區？ 楊總裁金龍：他符合…… 徐委員永明：不是嘛！你要跟大家講這麼大的一個三角形都是你們家的廠區？ 楊總裁金龍：不是，他符合規定。 徐委員永明：所以總裁你要講這樣算廠區？ 楊總裁金龍：不是，他符合宿舍…… 徐委員永明：如果算是廠區，他幹嘛又把蘭花搬到別的地方去？ 楊總裁金龍：他符合相關的規定。 徐委員永明：那他幹嘛搬走？符合規定幹嘛把蘭花搬走？繼續放在他的官邸啊！ 總裁，你如果要建立自己的風格，講話真的要講實話，去蔣化最厲害的絕對不會是你啦！你比不上彭淮南啦！第二個，這個是廠區喔？你跟民眾講，沒有人能接受。 主席：請王委員榮璋發言。 王委員榮璋：主席、各位列席官員、各位同仁。根據過去央行發布的資料來看，台灣參與全球價值鏈的程度相當高，而且台灣附加價值出口到美國占GDP的比重事實上高於南韓跟中國大陸，但是現在台灣、越南、香港、新加坡和馬來西亞這些亞洲小型經濟體容易受大國貿易戰的衝擊和影響。對台灣來講，我們的出口主力仍然是資訊跟通訊科技，預估這一類的產業受到的影響也比較深。 請教楊總裁，針對中美貿易大戰一事，台灣必須做哪一些因應跟準備？面對中美貿易戰爭，我們要做何種調整？我們要如何刺激我們的市場，創造更多的內需？這也是今天您在報告裡面的建議，請您擇要回答。 主席：請中央銀行楊總裁說明。 楊總裁金龍：主席、各位委員。基本上針對中美貿易戰我們必須關注兩點：如果是真的，那要如何去因應？至於因應之道，目前方向是這樣，但還是要時間。我們提出了報告分析，國發會也做了分析並提出因應之道…… 王委員榮璋：請問站在央行的立場呢？ 楊總裁金龍：今天我們所提出的只是其中一部分，另外，就央行的立場，我們不只是就實質面，就中央銀行的立場，中美貿易戰爭一發生時，資金的進出是如何？對金融市場的衝擊又是如何？ 王委員榮璋：所以針對這部分，央行已經做好充分準備？也模擬了各種可能？ 楊總裁金龍：是。跟委員報告，我們也有針對這部分去做分析，觀察以前的歷史資料，如果發生包括亞洲金融危機、全球金融危機及政治事件導致整個市場發生波動時，中央銀行有沒有能力去維持市場的秩序…… 王委員榮璋：我相信央行在研究能力上非常的強，比一些相關的智庫還要強，所以針對這部分，央行有沒有做好充分的準備，可以做相關的監測？還有，央行這方面的建議及立場也是動見觀瞻。央行建議應該啟動內需、外需的雙引擎，過去我們很重視出口，但是對於內需市場，相對而言重視的程度沒有那麼深。請問總裁能否更具體的建議，在這部分應該加強何種項目及內容？ 楊總裁金龍：政府對這部分有提出因應措施，包括都更、長照、新能源及「五加二」產業，這些都是內需，如果政府擴大公共支出，增加民間的投資，那是更好的。 王委員榮璋：長年以來對這部分都有相關的建議，比如您剛才提出長照的部分，那是我們早就可以預期到的需求和發展，但事實上，長年以來我們的努力都不夠，跟其他國家做比較，我們內需市場占GDP的部分是不足的，您覺得主要的問題跟成因是在哪裡？ 楊總裁金龍：以前我們加入WTO的時候是非常積極，當然那個時候的阻力比較小，現在我們要用更積極的態度來加入CPTPP，當然現在的阻力更大，這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委員講的沒有錯，做比說還要重要，我們要做，我們知道方向在哪裡，大家要一致的往這個方向走，各個部會要把阻礙排除掉，做比說重要，我非常同意委員的講法。 王委員榮璋：總裁不是空降，你長期擔任副總裁，雖然甫上任總裁一職，我相信你對這個部分很清楚，大家長年累月一直都在講內需，其實我不曉得我們還有沒有第三引擎、第四引擎？我們除了內需、外需，我們還有其他需嗎？其實沒有嘛，對不對？大概我們就是這雙引擎，沒有第三引擎、第四引擎了，相信空虛應該不是需，在這樣的情況下，如何落實去做到是非常重要的。雖然總裁沒有具體明確的說明，但是你一定知道，為什麼我們長期以來說的比做的多，在做的部分也沒有辦法落實，有很多問題和原因是值得我們來努力的。 最後再請教總裁，亞洲開發銀行在去年底發表最新的成長展望報告，中亞、東亞、東南亞的經濟意外成長強勁，抵銷南亞經濟成長的下調，亞銀也把占亞洲經濟大約60%的中國今年的成長率預期為6.4%，因為中國加速轉型，朝向消費主張擴張，投資成長預料再更加減退。台灣在2018年的成長率預測是2.2%，東亞地區明年的成長率預期減緩到5.8%，因為台灣、香港、南韓等多數經濟體都呈現溫和成長。請問總裁，我們今年大概已經過完一季了，就您的觀察，亞銀的預測跟目前實際狀況是相符的嗎？ 楊總裁金龍：有些時候預測會隨著時間的經過，我們的資訊會越來越多，所以…… 王委員榮璋：我現在請教總裁，現在已經過了一季，他們去年底的預測…… 楊總裁金龍：基本上，這個方向沒有錯，但是在數據上有所差別，比如提到台灣今年的成長率是2.2%，但是根據我們主計總處的估計，我們今年經濟成長率是2.42%，中央銀行本身的估計是2.58%，所以他們說會減緩下來是沒有錯的。 王委員榮璋：台灣是如此，那其他國家呢？ 楊總裁金龍：其他國家也是一樣。 王委員榮璋：南亞其他國家也都是如此？ 楊總裁金龍：是的。 王委員榮璋：他們的經濟成長率比預期要好？ 楊總裁金龍：數據不大一樣，但是跟去年比較，這些國家都是稍微緩和下來。 王委員榮璋：緩和的成長？ 楊總裁金龍：不過比去年還低。 王委員榮璋：在這樣子的情況底下，台灣有特別應該要留意的問題嗎？ 楊總裁金龍：我們的動能還是不足。 王委員榮璋：這部分還是需要加油。 楊總裁金龍：是，必須要再加努力。 王委員榮璋：謝謝總裁。 楊總裁金龍：謝謝委員。 主席：稍後劉委員建國及施委員義芳發言完畢，休息5分鐘。請劉委員建國發言。 劉委員建國：主席、各位列席官員、各位同仁。本席接續王委員的議題，剛才總裁講到中美貿易開戰，你是用「如果」這兩個字，是嗎？ 主席：請中央銀行楊總裁說明。 楊總裁金龍：主席、各位委員。是。 劉委員建國：是如果開戰？還是如果未開戰？還是現在已經開戰了？ 楊總裁金龍：說實在，現在都是在觀察期，因為有60天的調查。 劉委員建國：美中貿易戰，中國對美國128項進口產品徵收新關稅，這是真的還是假的？這是如果嗎？ 楊總裁金龍：所以說這是初期嘛！ 劉委員建國：初期？是什麼的初期？ 楊總裁金龍：大家有一些分析，區分為輕微的、中型的或是最糟糕的，就目前來講…… 劉委員建國：不管是輕微或是最糟糕，這不屬於中美貿易開戰的前端嗎？這還可以用「如果」兩個字嗎？ 楊總裁金龍：這還有緩和的餘地。 劉委員建國：所謂的「緩和」是怎樣？ 楊總裁金龍：還有緩和的餘地。 劉委員建國：還有緩和的餘地，所以總裁有掌握到中國跟美國兩造國家重要的談判朋友？ 楊總裁金龍：沒有，但是我們必須要密切注意，而且也不是只有我們在觀察而已，事實上，市場很多的機構…… 劉委員建國：我們是要觀察沒有錯，不過，我覺得你用「如果」兩個字有點奇怪。就明的部分，或許你還可以停留在如果的階段，但就暗的競爭，並且賦予貿易上的作戰方式，這其實應該不是所謂的「如果」吧？ 楊總裁金龍：報告委員，就一般我們的分析裡面，通常我們比較會分成情景一、情景二、情景三等等，也就是做情景的分析。委員一直在詢問是不是如果…… 劉委員建國：「如果」是你講的，不是我講的！ 楊總裁金龍：對嘛！所以…… 劉委員建國：你要用情景一、情景二、情景三，這個我尊重，但我要請教你，到底中美貿易有沒有正式開戰？ 楊總裁金龍：還沒有。 劉委員建國：那麼，中國對美國128項進口產品徵收新關稅，這算什麼？ 楊總裁金龍：應該是說，如果你…… 劉委員建國：你還是用「如果」嘛！ 楊總裁金龍：對啊，還是啊！對於這提出的128項，如果你對我徵收關稅，那我也會對你徵收關稅，所以我才說…… 劉委員建國：你的意思是說，如果一方沒有對另一方徵收關稅，那就不叫貿易開戰？如果兩方都向對方徵收關稅，那才是正式的貿易開戰？ 楊總裁金龍：所以我剛才跟委員講，有緩和的…… 劉委員建國：總裁這種講法有點怪怪的。 楊總裁金龍：我們的分析大部分都是…… 劉委員建國：難怪你剛才跟王委員的對話，你說做的比說的更重要。 楊總裁金龍：是這樣子。 劉委員建國：有時候說的比做的更多，那是男人到某種年紀的象徵，你要小心一點啦！ 楊總裁金龍：是，謝謝。 劉委員建國：基本上，台灣對中美兩國貿易開戰絕對不是用這種方式，但也不是光用口說要積極而已，否則，沒有其他具體的政策、作為及行動來配合，大概也只會流於說的比做的更多了！ 請問總裁，新加坡與南韓如何因應中美兩國貿易開戰這件事，你有沒有掌握到任何訊息？ 楊總裁金龍：對這部分，我還沒有掌握到任何相關的訊息。 劉委員建國：面對這兩頭大象開戰，台幣會不會用貶值的方式以提高出口競爭力？ 楊總裁金龍：我們一直認為匯率還是由供需來決定的。 劉委員建國：所以，我們不會用台幣貶值的方式來幫助出口商。 楊總裁金龍：對，我們不會。 劉委員建國：你確定不會用這種方式？ 楊總裁金龍：我確定；事實上，我們一直認為匯率是由供需來做決定，惟若遇市場季節性的不規則，導致市場失序時，中央銀行一定會介入。 劉委員建國：當我們面對國際金融風險增高時，就應運用更多靈活的方式作為因應，我相信這不為過吧？就像黃金及其他強勢貨幣市場需求增加時，對於一些小型規模且開放的經濟，我們可以再做微幅的調整，簡單來說，央行可否趁市場貨幣貶值的時候，也採取競貶的措施來作為相關的因應，請問楊總裁，此議是否可行？ 楊總裁金龍：基本上，匯率最好仍由市場供需來做決定，特別是匯率還涉及其他國家，所以，由供需來做決定是正確的做法，否則，當市場發生問題時…… 劉委員建國：在此我要提醒總裁的一點是，中美兩國在戰術上都非常靈活，他們也不會一直墨守成規地照著國際市場的供需來做調整，總裁在央行待了這麼久的時間，過去在面對國際貨幣市場供需時，也不是按照情境一或是情境二來作為相關的因應，我相信你的能耐也不致於如此而已，是吧？ 楊總裁金龍：謝謝委員。 劉委員建國：今天召委安排這個專題報告，乃有鑑於我國從1960年代末一直到1990年這段期間經濟迅速發展，跟新加坡、韓國、香港形成亞洲四小龍經濟體，我們若將這二十多年來的經濟數據拿來比一比，大家就很清楚現今的局面是如何形成的，目前新加坡的國民所得幾乎已超過我們一倍以上，韓國的經濟實力也早就超越台灣，甚至開始挑戰日本；至於香港方面，因為依附在中國這條巨龍的背上，所以，當它飛起來的時候根本就看不到我們台灣。過去我們一直對外聲稱要「超英趕美」，如今能「超韓趕新」就已經算不錯了！請問總裁，在這方面我們還有何更具體的因應作為？ 楊總裁金龍：根據本人今天提出報告的第2頁有做這樣的分析，台灣的經濟成長在前10年是排名第二，後10年的經濟成長則是跟香港一樣，均為2.7%，由此可見，香港也沒有因為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而飛起來。 劉委員建國：總裁用今天的報告來回應本席，意思是說，香港即使站在中國這個巨人的肩膀上還是飛不起來，我們不需要站在中國的肩膀上比香港飛得更高，反而是我們沒有看到香港，而不是香港沒有看到我們。最近我們看到一則新聞的標題是這樣寫的：「出走青年想回台，但舞台、薪資、視野台灣給不起」，不知道總裁是否看過這則新聞報導？ 楊總裁金龍：我沒有看過。 劉委員建國：既然你沒有看過，我就把這則新聞內容簡單跟總裁作一說明，大致上是說：中國經濟崛起對台灣人才的磁吸力量勢將越來越強，70年次畢業的小林在海外工作已經有10年的時間，目前他在外商公司擔任海外市場副總的職位，他指出外商公司在海外市場的規模體相當大，所以，不論在資源上或行銷的操作上都可以玩出很多東西，讓行銷更為有趣、也更具挑戰性；同時，由於人才濟濟，國際化的格局更大，也刺激自己的成長與進步。惟因在外生活成本高且壓力大，再加上親友都在台灣，所以，他也偶而閃過回台的念頭，但小林感嘆：到了海外工作想回家時，卻是真的回不了家，因為不論舞台、薪資、視野及規模等，台灣都給不起！」對以上新聞報導內容，請問總裁如何看待？ 楊總裁金龍：如果這是目前我們社會上普遍的現象，我們全體國民當然都要做檢討；惟若只是少數人遭遇的狀況…… 劉委員建國：請問總裁，這種現象的發生跟央行的貨幣政策有沒有關係？ 楊總裁金龍：請委員參閱我們提出報告的第五點，這裡面有講到，整個台灣經濟的發展並非只有貨幣政策而已。 劉委員建國：總裁所說固然沒有錯，但小林所談到的事情，跟目前台灣經濟的規模、央行的貨幣政策之間，或多或少有沒有一點關係？ 楊總裁金龍：若從國際的觀點來看，國人進出台灣也都非常自由。 劉委員建國：你在報告的第15頁有提出因應之道，亦即你在答復王委員質詢時所提到的雙引擎策略，我以為在雙引擎之後你們可能會提出兼噴射的政策，因為只有雙引擎當然不夠，還要內外需並重，以推升國際經濟成長，對你們報告所下的標題，本席認為看似很偉大，但實際上卻都了無新意。 請問總裁，你每個月領多少薪水？又，每個月又消費多少錢？ 楊總裁金龍：我每個月領的錢跟部會首長一樣，至於我的消費最少也都有薪水的一半以上。 劉委員建國：這樣說來，總裁應該算是高消費者，最近一次公務人員調漲薪水，總裁也應該有調漲，對吧？ 楊總裁金龍：對。 劉委員建國：但台灣廣大勞工的薪資還是偏低，這些勞工的薪資如果沒有跟著軍公教的薪資一起調整，那麼，我們對於內需的期待，基本上是會落空的，這是我個人觀察到的第一點。 第二點，你們在報告中一直談到如果軍公教調薪，將會讓我們看到未來種種指標如何，對你們這樣的思維，我認為還是墨守成規，看看美國現在開始推動貿易保護主義，中國也在鼓勵擴大內需，須知，我們對中美貿易的加總就占整個貿易總額的百分之五、六十，在此前提下，若還期待能對這一塊做個處理，無疑是一種事倍功半的想法。 楊總裁金龍：不論是軍公教調薪或是勞工基本工資的調漲，我們認為這些都是屬於短暫性的措施，如果要讓國人的薪資調漲，根本解決之道還是在於提高整個國家的生產力，這也是我們長期努力的策略。 劉委員建國：剛才我引用你在報告中提出的因應之道，就是提醒你，不論你們多努力培育相關人才或是提高整個生產力，但相對來看，我們的人才還是不斷往外移，年輕人的薪資不等同於目前的勞動生產力，這顯示當中存在著相當大的矛盾，跟總裁預期所產生的效益顯然有相當大的落差。 楊總裁金龍：所以，我才說大家要更努力，因為全球化的關係…… 劉委員建國：事實上，台灣各階層的人都很努力，包括總裁你也很努力，還有在此問政的立法委員、議事人員也都站在自己的崗位非常努力，但我們政府對整個國家經濟發展政策上若沒有新的思維，或是對國際經濟情勢沒有新的因應策略，我認為即使大家再怎麼努力，仍無法面對國際經濟上的挑戰，請問總裁是否認同本席這樣的講法？ 楊總裁金龍：對。 劉委員建國：最後本席要對你們提出一項具體建議，根據主計總處針對106年超額儲蓄所做的統計，106年超額儲蓄高達2.4兆元，金管會也公布今年一月底銀行的濫頭寸再創新高，將近10兆元，由上述統計資料可以看到台灣錢又再度「淹腳目」，惟這些資金還是透過相關的金流把錢引到國外；另外，央行也公布2017年第四季的國際收支情況，包括金融帳外流創下歷史最高的淨流出紀錄，達到210億美元，未流入情況已連續有30個紀錄，累計金額也已經超過10兆元，所以我想請教總裁，站在央行的角度，要如何將這些錢導入國內投資？ 楊總裁金龍：所以台灣還是要增加投資，如果投資一直沒有上來，超額儲蓄就會一直存在，特別是我們的報告也指出，金融危機之後，我們的超額儲蓄就太多了，它反映的是我們的廠商都不投資，所以要有這個環境讓他來投資，超額儲蓄才會降低。 劉委員建國：希望總裁站在央行的角度，可以對行政院有具體的建議…… 楊總裁金龍：所以我才說，做比較重要！ 劉委員建國：是嘛！所以還是要有一些具體的建議。總裁可以給我們央行的一些具體建議報告嗎？ 主席：請總裁以書面答復劉委員。 楊總裁金龍：好。 劉委員建國：謝謝。 主席：請施委員義芳發言。 施委員義芳：主席、各位列席官員、各位同仁。本席想請楊總裁、嚴副總裁及陳副總裁上台，難得三位能同時出席備詢。本席將針對央行過去、現在和未來等各個面向，來跟三位討論。央行所屬經濟研究處是央行很重要的大腦，該單位做出來的報告也會送到總統府，讓總統參考。 主席：請中央銀行楊總裁說明。 楊總裁金龍：主席、各位委員。是的。 施委員義芳：嚴副總裁過去也曾擔任過處長，對此業務十分嫻熟，你認為經濟研究處還有什麼地方可以做的？ 主席：請中央銀行嚴副總裁說明。 嚴副總裁宗大：主席、各位委員。基本上，經濟研究處的工作是在支持央行貨幣政策所需要的一些理論和一些實證研究，我們的目標是如此；所以在考慮整個貨幣政策總體和外在環境的變化之後，我想我們同仁的面向可能是多方面的，包括最新的經濟理論發展、最新的經濟科技發展，我們都在關注。 施委員義芳：本席從你們的職掌看到一些問題，因為現在是數位金融的時代，希望在你的職掌裡面可以增加金融跟數位科技方面的研究、分析等等，副總裁的看法呢？ 嚴副總裁宗大：其實央行幾年前就已經成立了數位金融研究小組，它的業務不是只有經濟研究處，其他相關的業務部門也都有參與；我想您的問題可能由總裁回答會比較好。 施委員義芳：好的，嚴副總裁請回座。本席再請教陳副總裁，陳副總裁來自學術界，過去除了跟央行合作外，你也發表了很多論文。你在去年發表的一篇論文─中央銀行溝通政策對台灣利率的影響，本席想引用其中一個圖表，它是在說明各國央行溝通政策的比較，我們看到各國的貨幣政策報告大都是按季或是按月，我國則是每半年報告一次，為什麼我們的時間跟其他先進國家不太一樣，未來這個部分會不會做一些修正？ 主席：請中央銀行陳副總裁說明。 陳副總裁南光：主席、各位委員。央行目前是每半年向立法院提交貨幣政策的報告，不只如此，央行還有其他的出版品，包括月刊和季刊，甚至還有年報…… 施委員義芳：針對貨幣政策的部分，未來會不會有修正，比如從「半年」提升到「季」，這樣的構想？ 陳副總裁南光：目前還沒有這樣的構想，事實上也有滿多國家是半年向國會提交報告，然後接受質詢。 施委員義芳：本席提出來讓你參考一下，因為這個表也是你們做出來的。另外，你在論文中也提到很多溝通跟透明化的部分，顯見副總裁也很重視這方面。你認為未來還有哪個比較重要的項目需要更透明？ 陳副總裁南光：近年來，央行也都致力於透明化的一些措施上，像去年開始公布理監事會的議事錄摘要，未來也可以透過更多的管道來跟外界對話，比如例行的記者會、公開演講、還有跟國內外研究機構交流、合作等等，可以進一步活化跟外界做貨幣政策的討論。 施委員義芳：因為你也強調透明化跟溝通，未來在這個部分是一個新的開始，應該從朝這方面發展。 接下來要請教總裁，因為今天的報告是在檢討過去20年的經濟成長率等等，在馬政府時代曾經推動的633政策─每年的經濟成長要6%、失業率要降3%、人均所得大概3萬美元。在你的印象裡面，央行針對這個政策做了哪些？它的角色在哪裡？ 楊總裁金龍：中央銀行主要還是在貨幣政策方面，它的角色就是提供一個穩定的金融市場，讓我們的經濟發展能夠穩定的往前走。 施委員義芳：當然633政策最後也沒辦法達標，無法達標的一個理由就是外在的經濟不好，但據本席所知，2009年韓國跟我國人均GDP的差距大概在1,500美元左右，到了2016年卻超越我國大概5,000元，沒有意外的話，他們今年可能會達標到30,000美元。有人說韓國是刻意的讓貨幣貶低，所以才會有人均所得的提高，總裁對此看法如何？ 楊總裁金龍：我們剛剛也講了，一、人均GDP的缺點是名目，因為它沒有考慮到物價；二、它受匯率變動的影響很大，所以世界銀行和國際貨幣基金認為用PPP的人均GDP比較合適，他們還建議應該跨國來比較，至於以名目GDP與人均GDP做比較並不適合。 施委員義芳：剛才談到的633政策，就央行的專業分析來看，你認為過去幾年一些政策的失靈或是說未來政府要避免再犯的一些事項，比如當年的消費券等等，你的看法怎麼樣？ 楊總裁金龍：基本上，消費券的發行是在提振大家的信心，也有一些國家這麼做，我們是在金融危機的時候發行消費券，事實上也有一種恢復國人信心的目的，當時的意義是這樣子。 施委員義芳：未來的一些政策如果失靈的時候，你們要適時的提醒。 楊總裁金龍：是。 施委員義芳：另外，2003年日圓狂貶，韓元也一直在貶值當中，這時候在12個月內帶動台幣跟日圓的部分狂升22.3%。當時馬政府接受彭博新聞的訪問，說不會因為救出口而讓台幣貶值。對於總統就匯率走勢的看法，請問央行是什麼態度？2008年你開始擔任副總裁嘛。 楊總裁金龍：基本上，中央銀行一直強調匯率政策是供需決定的，如果從這裡解釋，不為出口貶值的講法應該是不違背的。 施委員義芳：你認為未來央行會朝獨立機關的方向走嗎？ 楊總裁金龍：我國的貨幣政策還是由中央銀行決定。 施委員義芳：本席最後要跟你談一下，前幾年房市相當熱絡，各個銀行也推出貸款有寬限期的方案，於是貸款人在兩年內只繳利息，不繳本金，僅需繳很少的利息，等到房市好的時候再將房屋拋售出去，導致一些投資者炒房等的問題，但是房市的熱絡期慢慢過去，最近幾年呈現交易不太熱的情況，寬限期也快到期了，當然房仲業者會擔心這個因素將造成拋售房屋，衝擊到房市的問題，請問央行怎麼看待這件事情？ 楊總裁金龍：我剛才跟某位委員報告過，中央銀行已經解除一般住宅的信用管制，現在只留高價住宅的部分，不過我們還是會密切注意房地產市場。 施委員義芳：最後本席要提醒一件事，最近房屋二胎的廣告一直出來、浮現，美國的次級房貸也是在這樣的背景開始，當然，我們沒有把它當成商品出售，但是我們的房價在高槓桿的時候，房價所得比大概在15倍左右，在這樣的情況下，未來會不會出現次級房貸的問題？央行怎麼因應？ 楊總裁金龍：當然我們現在還是密切注意它。 施委員義芳：可不可以在一個月內提出報告？ 楊總裁金龍：好，可以。 施委員義芳：好，謝謝。 楊總裁金龍：謝謝委員。 主席：現在休息5分鐘。謝謝。 休息 繼續開會 主席：請郭委員正亮發言。 郭委員正亮：主席、各位列席官員、各位同仁。本席細讀了央行的報告，我覺得內容延續了彭前總裁的風格，很平實，這個我是很肯定；對台灣經濟問題的診斷，我很同意央行的兩個診斷。 主席：請中央銀行楊總裁說明。 楊總裁金龍：主席、各位委員。謝謝。 郭委員正亮：就是民間消費、固定投資成長減緩、內需減幅較大，以及中國實施供應鏈在地化、再平衡等，還有我們參與FTA太少，這個我都同意。我有興趣的是結論的部分，我也同意央行所講的，就是貨幣政策不是萬靈丹，應該配合財政、經濟政策等，所以我今天就不問經濟部跟財政部的問題，只問貨幣政策能做什麼？總裁的結論說我們的貨幣政策應該維持金融及物價穩定，提供經濟穩定發展的環境，這個跟現況沒有任何不同，等於沒有藥方，形同繼續維持現狀，你並沒有新作為，不是嗎？ 楊總裁金龍：您的這個問題剛好我們這邊也在講，藥方不是萬靈丹。 郭委員正亮：我知道，可是你沒有新作為。 楊總裁金龍：貨幣…… 郭委員正亮：我把我的問題問清楚。你的結論也提到台灣未來應該走向雙引擎，對不對？ 楊總裁金龍：是。 郭委員正亮：我們長期以來的貨幣政策可能是因應三、四十年出口導向的經濟。 楊總裁金龍：不是。 郭委員正亮：過去台灣經濟是以出口導向為主，你同意吧？當你要雙引擎的時候，內需的部分就要考慮到進口成本，不是嗎？這個你同意吧？ 楊總裁金龍：對，應該沒有錯。 郭委員正亮：所以有人說既然台灣要讓內需更旺，就要考慮到薪資實質的購買力，還有設備及原物料進口等的成本問題，因此我們應該讓台幣走強，不是嗎？ 楊總裁金龍：這個結論下得太…… 郭委員正亮：太快？ 楊總裁金龍：太快。因為匯率還是由供需決定，我們也不能夠因為業者要進口機器設備就朝升值的方向，這個也不是這樣說。 郭委員正亮：不是的。總裁，我也不是說零跟一，而是問稍微偏向的問題。如果我們的國際購買力增強，進口設備、原物料便宜，對改善內需及你所講的民間投資不振可能會有好處。 楊總裁金龍：對啦，它也會有，但是基本上，整個匯率還是要由供需決定。因為匯率對這個有利的時候，對那個是不利的，所以我們不能說…… 郭委員正亮：你的意思是匯率應該由市場決定。 楊總裁金龍：對，它本來就是由市場…… 郭委員正亮：請問經濟部會這樣回答問題嗎？ 楊總裁金龍：因為經濟…… 郭委員正亮：經濟部還是會有產業政策嘛。 楊總裁金龍：是啊。 郭委員正亮：所以那個並不是由市場決定，它有政府的作為嘛。你的意思是我們的貨幣政策就交給市場決定，那請問要央行幹嘛呢？你們基本的工作就是維持穩定、平衡而已。 楊總裁金龍：所以我們才會講，如果是不規則的、季節性的導致失常、市場秩序亂…… 郭委員正亮：所以你們的基本目標還是金融穩定。 楊總裁金龍：是啊，對啊。 郭委員正亮：那你的政策就跟原來一樣，不是嗎？ 楊總裁金龍：沒有啊。 郭委員正亮：你的意思是貨幣政策不應該有積極作為嘛。 楊總裁金龍：報告…… 郭委員正亮：我問你另外一個面向，台灣的外匯存底占GDP高達77.8%；中國的外匯存底最高也只占GDP的27%；韓國跟日本是占25.9%，你認為我國的外匯存底占GDP的77.8%還合理嗎？ 楊總裁金龍：報告委員，我們用兩個指標稍微衡量，第一個，現在我們的外資占外匯存底90%。 郭委員正亮：占多少？ 楊總裁金龍：90%。第二個，台灣不是IMF的會員國。 郭委員正亮：對，我知道，所以你們要有一些保險措施，是不是？ 楊總裁金龍：是，當然。 郭委員正亮：所以你認為繼續維持這麼超高的比例是應該的？ 楊總裁金龍：「超高」這個字眼…… 郭委員正亮：因為我們外匯存底占GDP的比重是全世界最高的！你同意嘛！ 楊總裁金龍：所以我說台灣不是IMF的會員國…… 郭委員正亮：我知道嘛！你的意思是因為我們不是IMF的會員國，所以我們的外匯存底就要占這麼高的比例？ 楊總裁金龍：另外，我剛剛跟委員報告過，我們的外資占外匯存底已經達90%啦！ 郭委員正亮：我再問你，我們不談總額，請問你們的管理方式？除購買美債與黃金之外，還購買其他幣種。 楊總裁金龍：對。 郭委員正亮：你們有考慮過投資嗎？ 楊總裁金龍：那個就是投資啦！ 郭委員正亮：不是，我是講你們要不要考慮購買全球優質企業的公司債，享受配股配息？現在有些國家已經這樣做啦！ 楊總裁金龍：目前我們還沒有。 郭委員正亮：你們沒有考慮嘛！ 楊總裁金龍：我們可以再研究。 郭委員正亮：你們不考慮的原因何在？因為盈餘繳庫1,800億元實在太容易達標啦！ 楊總裁金龍：我們還是考慮到它的流動性及安全性。 郭委員正亮：你們這樣的話，在未來台灣經濟轉型的過程當中，貨幣政策是沒有功能的，比如成立主權基金…… 楊總裁金龍：報告委員，如果貨幣政策沒有功能，為何南韓在亞洲金融危機時…… 郭委員正亮：不是，現在我是講未來，你不要講過去，基本上，你們都是為維穩嘛！ 楊總裁金龍：是。 郭委員正亮：所以你們也不贊成成立主權財富基金這種方式？ 楊總裁金龍：以前彭總裁已經講得很清楚，國家成立主權財富基金沒有問題，但是它要獨立，要自己單獨用一個法…… 郭委員正亮：我知道，它不是用中央銀行法啦！ 楊總裁金龍：是啦！ 郭委員正亮：我曉得啦！ 楊總裁金龍：對啦！ 郭委員正亮：可是它一定是用外匯存底成立嘛！ 楊總裁金龍：沒有，新加坡也沒有。 郭委員正亮：它不是由外匯存底設立？ 楊總裁金龍：不是，沒有。 郭委員正亮：至於提撥外匯存底用於國內產業的投資，你贊不贊成？ 楊總裁金龍：這會相當於雙重使用。 郭委員正亮：這是何意？ 楊總裁金龍：這樣有一點…… 郭委員正亮：我們先講最終的結果是如此，你要不要讓它和台灣內部的產業投資連結？ 楊總裁金龍：沒有一個國家的外匯存底是用於投資國內的，因為這都是外幣，若是如此，還要再轉回。 郭委員正亮：所以我說「連結」，不一定是投資國內，而是促進台灣產業的發展。 楊總裁金龍：報告委員，外匯存底也有支援我們的金融機構，透過金融機構放款給…… 郭委員正亮：這本來就有啦！ 楊總裁金龍：對啊！它是透過這個管道啊！你不能說…… 郭委員正亮：我們講的是你們要不要增量？增加比例嘛！ 楊總裁金龍：對於增加比例，我們可以考慮，我們可以研究。 郭委員正亮：楊總裁，看完今天你的報告，我認為你們的分析都是對的，但是處方和原來的一樣保守，你也承認現在台灣的經濟政策、財政政策都需要有一些新作為，對不對？ 楊總裁金龍：對。 郭委員正亮：你也提到財政太保守啊！所以赤字型的財政不多啊！ 楊總裁金龍：我沒有說它太保守。 郭委員正亮：基本上，你認為固定投資減少與財政保守也有關係，因為政府投資的不多。 楊總裁金龍：我只是強調，南韓的財政空間很大…… 郭委員正亮：就是台灣的比較小嘛！ 楊總裁金龍：我們的財政空間還有彈性空間。 郭委員正亮：就是財政部沒有舉債投資的方式嘛！ 楊總裁金龍：對啦！ 郭委員正亮：所以你認為經濟部、財政部都有變更現有作為的空間，不然，你提南韓何用？你提南韓就是承認南韓有一些不同作為嘛！ 楊總裁金龍：是。 郭委員正亮：可是你對貨幣政策完全沒有提出新作為耶！ 楊總裁金龍：報告委員，三大國際信評機構及德國一家非常獨立的基金會對中央銀行的貨幣政策都非常讚賞。 郭委員正亮：沒有人說你們表現不好。 楊總裁金龍：是嘛！ 郭委員正亮：我們只是說，在台灣經濟遇到困難時，你們應該有積極作為，但是我們看到你們的報告在貨幣政策沒有積極作為嘛！ 楊總裁金龍：我想我們沒有到達像美國在全球金融危機時…… 郭委員正亮：你們也沒有做貨幣增發，對不對？ 楊總裁金龍：對。 郭委員正亮：都沒有，QE也沒有嘛！ 楊總裁金龍：我們不必要做到那個程度，他們是因為整個市場的流動性幾乎崩潰，所以才做…… 郭委員正亮：楊總裁，我相信今年很多人會反省台灣的貨幣政策，我也不認為只用經濟、財政政策就足以突破台灣的困境。以後再就教您，謝謝。 楊總裁金龍：謝謝。 主席：請陳賴委員素美發言。 陳賴委員素美：主席、各位列席官員、各位同仁。這陣子有人開始以台幣改版需花費四、五百億元將由全民買單作為批評政府施政的素材，甚至提到財委會已經通過改版，請問總裁，實情是如此嗎？ 主席：請中央銀行楊總裁說明。 楊總裁金龍：主席、各位委員。沒有。 陳賴委員素美：總裁，我覺得台幣的改版需要慎重。 楊總裁金龍：是。 陳賴委員素美：因為政府的預算有限，所以每一塊錢都要花在刀口上。 楊總裁金龍：是。 陳賴委員素美：首先，我在這裡要表達我個人的立場，不要為改版而改版，我們應該聚焦、關注在我們鈔票的防偽功能，也就是針對現行偽鈔是否氾濫進行討論。 楊總裁金龍：是。 陳賴委員素美：我們也應該評估到當前數位時代的來臨、未來電子化的普遍性，甚至虛擬貨幣的通行等等，都有可能造成實體貨幣的使用率降低，這些都應該作為台幣是否改版之必要性與急迫性的重要參考，你認為呢？ 楊總裁金龍：我非常贊同。 陳賴委員素美：談到新台幣的歷次改版，從1961年至2000年，總共歷時五次改版，我們從中可以發現，新台幣改版的時間從9年、10年到18年，逐漸延長，這是不是因為我們鈔票的防偽功能逐步提升，所以改版的時間逐漸延長？ 楊總裁金龍：據我了解，沒有錯！ 陳賴委員素美：請問這幾次改版的原因何在？都是以防範偽鈔為最重要的原因，而不是完全以美觀來看。 楊總裁金龍：是，沒有錯！ 陳賴委員素美：據去（106）年全國金融機構截流偽鈔數的統計，總計是8,213張，至於金額，經過我們換算，約1,300多萬元，其中以1,000元的偽鈔數量最多，因為仿冒1,000元鈔票的價值比較划算，對不對？ 楊總裁金龍：對。 陳賴委員素美：總裁，我要再告訴你，從89年至去年，單單千元偽鈔的數量已經高達96萬5,836張，也就是有9億6,000多萬元的偽鈔在市面上流通過，我覺得這才是我們必須正視面對的狀況。 楊總裁金龍：是。 陳賴委員素美：如何因應製造假鈔的技術日新月異、不斷提升，如何不讓國人因偽鈔而有所損失，央行應該提出因應，總裁對這個方面的看法為何？ 楊總裁金龍：委員，妳分析得非常好，但從這個數據來看，我們的偽鈔比率非常低，跟其他國家比較，我們都是最低的。 陳賴委員素美：我們都是最低的？ 楊總裁金龍：我們是最低的。 陳賴委員素美：針對偽鈔的使用，我們要面對，也要加速提醒百姓如何辨識偽鈔，印製鈔票時應提升技術，讓老百姓容易辨識。 楊總裁金龍：沒有錯。 陳賴委員素美：之前詢答時，有委員提問這次鈔票改版問題，我覺得你當時的答覆不是很妥當，請總裁將來備詢時不要答覆假設性、還不存在的問題，以免被斷章取義，成為老百姓攻擊政府執政的目標。 楊總裁金龍：好，謝謝。 陳賴委員素美：以後你一定要謹言慎行，好嗎？ 楊總裁金龍：好，謝謝。 陳賴委員素美：美國聯準會在3月21日升息一碼，是2015年以來第6次升息。但台灣並未跟進，包括3月22日央行理監事會議所作成的決議，台灣利率連七凍。總裁，你認為長期以來，我國的貨幣政策是偏向寬鬆還是保守？ 楊總裁金龍：在上一次的記者會中，我們有提到，這次維持利率不動是適當的寬鬆。 陳賴委員素美：你認為是寬鬆還是保守？ 楊總裁金龍：適當的。 陳賴委員素美：適當的？ 楊總裁金龍：對。 陳賴委員素美：你的回答真的很有學問，我不知道適當的寬鬆到底是寬鬆還是保守。 楊總裁金龍：目前我們的產出…… 陳賴委員素美：本席認為，當然是偏向保守而緊縮的政策。但你卻說是適當的寬鬆，我聽不懂耶！ 楊總裁金龍：跟前一期比較，前一期也是適當的寬鬆，但再前一期我們是寬鬆的，因為我們的產出缺口慢慢縮減。 陳賴委員素美：保守穩健是央行長期以來的政策，事實上，這也是央行在國際評鑑獲得高評價的原因。但是本席幾次質詢，一再提醒央行，國際情勢變化越來越快速，國際金融與經濟體系，因為科技發展也相對於上一個世紀變化得更激烈，我們不動，世界在動，我們安於現狀是非常危險的。這也是我們今天討論的重點，我們已經落後其他周邊國家的發展，本席請問總裁，你會不會感到憂慮？ 楊總裁金龍：金融危機以後，我們的經濟成長確實是下降的，長期以來，我們的內需不振，是我們應該檢討的。 陳賴委員素美：由你剛剛的回答可見你也是非常憂心的，今天質詢的題目是討論「20年來我國經濟成長率、通貨膨脹率及人均GDP與新加坡、韓國及香港之比較」，但本席認為應該把時間拉長到50年，這樣就可以看到，新加坡、韓國、香港和我們人均GDP的起點原本是一樣的，但現在新加坡、香港人均GDP已經遠遠甩開台灣。在2003年以前，台灣是領先韓國的；2003年以後，原本把我們當主要競爭對手的韓國，不僅超越台灣，而且已經遠遠把我們甩在後面。總裁，相對而言，台灣的人民是不是越來越窮？ 楊總裁金龍：報告委員，有鑑於此，我們才在報告裡面提出另外一個概念，國際貨幣基金和世界銀行認為用人均GDP做跨國比較較為不適當，因為它是名目GDP，不是實質GDP，所以他們才編製人均GDP，新加坡和香港是城市經濟體，所以他們比較高，但是我們的人均GDP比韓國還高。 陳賴委員素美：政府時常對外的說，台灣人可支配所得相對提高，購買力遠高於新加坡、南韓等國家。但是我們付出的代價是什麼？是低薪環境、創新不足和人才流失。長期保守的雙率政策，讓台灣薪資水平卻倒退16年，市場資金浮濫又都流到房地產去，也造成10年來房價狂飆。前陣子大家討論熱烈的是「中國對台31項政策」，但是，即便中國不推政策，當年輕人看到在台灣低薪又發展落後，也感到非常灰心。造成這些代價的因素很多，直接怪罪到央行身上，倒也不是很恰當。但是央行的任務原本就負有「協助經濟發展」的目標。從經濟成長率來看，總裁，你認為台灣還有可能像以前一樣，成長率維持在6%以上，甚至突破10%嗎？我認為機率可能不是那麼高。本席觀察，我們的經濟成長率近年來大致在3%左右，能突破4%應該就很慶幸了，其他幾個國家也差不多是這樣的狀況，大致已經進入穩定期，但問題是，台灣的人均GDP的成長卻是逐漸落後其他國家。總裁，您認為跟央行長期保守的雙率政策有關嗎？總裁當然不會承認有直接關聯，沒有關係。本席也認為，除了韓國之外，把香港、新加坡拿來做比較，不是很合理，總裁知道為什麼嗎？因為這兩個地方，除了種族和地緣經濟背景相近之外，新加坡一個是城市型國家，另一個香港連國家都不是，只是一個集中發展金融業和房地產的「地區」，拿來和台灣做比較，並不是很合理，總裁你的看法怎麼樣？ 總裁，你認為世界上除了這三個地方，有哪些國家在經濟規模、政府體制和進出口貿易等等條件上，適合拿來和台灣做比較？有人拿丹麥、瑞典、荷蘭和比利時四個國家的經濟發展狀況來做比較，總裁你認為合適嗎？本席認為應該也會有相關的價值，請你回去做個比較。 因為時間關係，之後本席會以書面提出比較內容給你們參考，希望你們吸取這些國家的經驗，因為他們過去跟我們差異不大，現在我們卻遠遠落後於他們，希望央行面對這些情況時能有更好的政策。 楊總裁金龍：謝謝委員。 主席：請江委員永昌發言。 江委員永昌：主席、各位列席官員、各位同仁。3月的理監事會議為什麼沒有決定調升利息？ 主席：請中央銀行楊總裁說明。 楊總裁金龍：主席、各位委員。我們考量到幾個因素，第一、我們的通膨還是溫和的；第二、跟其他國家比較，我們的實質利率是適中的；第三、我們的經濟成長率有一點缺口，也就是說，我們的所得有一些缺口，經濟成長率還存在負的空間；基於這些因素，我們維持利率不變。 江委員永昌：美國聯準會3月升息1碼，但是央行理監事會議決定我們的重貼現利率維持不變，7年來都是1.375%。 楊總裁金龍：沒有錯。 江委員永昌：根據過去20年的經驗，央行如果要啟動升息，大概有兩個條件，一個是近期實質GDP高於潛在產出，也就是所謂的經濟過熱，或實質利率接近或低於0。全世界的央行現在都準備升息，如果台灣央行不跟進，不趁這個時候升息，萬一未來從寬鬆、保守到緊縮，我們會不會沒有貨幣工具可以用？ 楊總裁金龍：各個國家升息與否，還是以國內的情況為主要考量因素，這次我們除了考量國內的情況之外，國際經濟、金融情況也是我們考量的因素之一。 江委員永昌：實質利率跟CPI息息相關，1年期定存利率減去CPI年增率就是實質利率，目前我們的實質利率是負的，現在臺灣銀行1年期的機動利率大概是1.065%，但是你們估計今年的CPI年增率是1.27%，兩者相減，實質利率是負0.205%，實質利率由正轉負，央行認為這是好現象，還是不好的現象？ 楊總裁金龍：跟其他國家比較，目前我們的情況還算適中。 江委員永昌：實質利率負的是適中？ 楊總裁金龍：對。 江委員永昌：人民的存款利率被物價上漲給吃掉了，央行總裁認為這是適中的？ 楊總裁金龍：現在香港的利率是負2.13%，歐元區是負1.93%，我們是負0.2%，英國負1.8%，所以要看各個國家的情況決定，沒有錯，人民的實質存款利息確實會減少，但若跟其他國家比較，我們的負0.2%，並不是最低的。 江委員永昌：這是總裁的看法。去（106）年9月21日前總裁曾對台灣的經濟成長率低於全球提出四個藥方，分別是：1、促進潛在產出成長，行政院為解決五缺問題己提出相對應的措施；2、持續採行擴張式的財政政策，行政院搭配的是前瞻基礎建設；3、提高民間消費，政府也在今年帶動軍公教加薪，希望藉以刺激民間加薪；前面這3個都與內需有關，最後一個是提振外需動能，這方面政府提出的可能是新南向或其他政策。彭總裁提出這4個藥方，請問你接任總裁之後有何藥方？ 楊總裁金龍：基本上，我們今天提出的報告也差不多是這個方向，如果這些藥方都做得到，應該可以暫時解決問題。 江委員永昌：你的藥方不太對，前總裁所提4個藥方，3個是內需，1個是外需。 楊總裁金龍：我們也有外需。 江委員永昌：你今天講的雙引擎，是要讓內需、境外需對經濟成長率的貢獻度呈1比1嗎？ 楊總裁金龍：不是這樣，以前我們的國外部門比較凸顯，國外部門太凸顯的話，萬一發生金融危機，在我們參與全球價值鏈的程度比其他國家高的情況下，可能會產生問題，這就是我們的問題。 江委員永昌：報告第5頁提到1998到2007年、2008年到2017年的情況，前10年加後10年總共20年，央行對這2個10年間內外需對經濟成長率的貢獻做了比較，如果你的雙引擎是內外需對經濟成長率的貢獻度是1比1，其實就跟前總裁講的一樣，如果跟他不一樣，難道你要學新加坡？新加坡前10年的內需、境外需比是1比1，但2008爆發金融危機以後，他們調整為3比1，對經濟成長率的貢獻度而言，你的雙引擎是走這個方式，還是有其他不同的做法？本席完全看不出來。如果你沒有新藥單，請問你的雙引擎是什麼？ 楊總裁金龍：我們所謂的雙引擎是必須注重內需，至於是1比1、2比1還是3比2，恐怕很難區分。 江委員永昌：總要有一個方向，你的雙引擎是要仿效誰？是要行政院調整經濟政策，還是你的貨幣政策要做調整？你在報告中提出1998到2007年、2008年到2017年這2個10年的數據，前10年內外需對經濟成長率的貢獻度是1比1，相較於前10年，後10年的經濟成長率倒退，是負2.30%，新加坡一樣受到衝擊，但是他們的內需加強了，境外需沒有那麼多，前10年和後10年對照，只負1.14%，是四小龍中表現最好的，你是說這個嗎？否則，我不懂你的雙引擎是什麼。 楊總裁金龍：台灣內需的貢獻度減少，最主要的原因是民間投資、公營事業的投資成長下降。 江委員永昌：你的雙引擎是內需還要再加強？ 楊總裁金龍：是，當然。 江委員永昌：你的定義是現在內需引擎不夠強？ 楊總裁金龍：是，台灣是開放的經濟體，不可能很偏重內需，誠如剛才跟委員報告的，台灣參與全球價值鏈的比率是最高的，如果現在要調整或放棄，那是不可能的。 江委員永昌：總裁，剛剛前面幾位委員一再表示美元會走弱，因為那是川普要走的方向，你的看法也是如此嗎？請問美元會不會走弱？ 楊總裁金龍：我們很難預測一個貨幣會持續走弱還是轉強？舉例而言，某一年的人民幣一直持續升值，但最後卻持續貶值，所以我們很難預測一個國家的貨幣會持續走弱還是持續走強，這是很難講的。 江委員永昌：我本來以為總裁會有答案，即使模糊，也會有方向，如果在川普強硬要求美國製造業回流的情形下，你不能預測美元是否走弱，請問央行的外匯如何佈局？你們持有的美元、歐元或其他貨幣部位怎麼處理？ 楊總裁金龍：所以我們必須分散幣別。 江委員永昌：你不能預測怎麼分散？即使分散，也會有持多持少的配重問題。 楊總裁金龍：分散時要做某些程度的調整。 江委員永昌：現在各國央行放消息要增加歐元的部分。 楊總裁金龍：我們的策略如何，我們內部會做一些研究。 江委員永昌：今天的題目是「20年來我國經濟成長率、通貨膨脹率及人均GDP與新加坡、韓國及香港之比較」，根據書面報告第4頁，以美元計價的人均GDP，台灣輸給韓國，但以PPP計價的人均GDP，台灣卻贏韓國，我當然不能指控你們，但兩相比較後發現，台灣是低薪、低物價的國家，央行認為這是好現象，還是必需調整？ 楊總裁金龍：剛剛有委員詢及如何讓PPP和人均GDP都上升？人均GDP要上升，薪資還是要提高，因為它是名目GDP，所以我剛剛表示，國際貨幣基金跟世界銀行一直強調人均GDP的比較會受兩個因素影響，第一個，因為它是名目GDP，受物價的影響很大；第二個，它受到匯率的影響很大，所以他認為還是要用PPP做比較。 江委員永昌：這是他的解釋啦，但是我要問總裁，你是否會跟前任總裁一樣，被大家定調方向一直是低薪、低物價，還是你會開始走向比較高薪、高物價的方向走？ 楊總裁金龍：當然我們也希望朝這個方向走。 江委員永昌：那你跟行政院的具體建議或做法會是什麼？你自己貨幣政策中的作法會是什麼？ 楊總裁金龍：事實上，行政院也是朝這個方向走，但是我剛剛也強調過，做這樣的調整要時間，這就是一個問題。 江委員永昌：至少你說的方向就是高薪，但是會承受高物價，是這個意思嗎？ 楊總裁金龍：如果薪資能夠調整上去的話，表示生產力提高，生產力提高的時候，物價上升是健康的。 江委員永昌：就是往這個方向走嗎？ 楊總裁金龍：我們一直強調是這樣子。 江委員永昌：好，謝謝。 主席：今天中午不休息，會議繼續進行至本日會議結束為止。 請羅委員明才發言。 羅委員明才：主席、各位列席官員、各位同仁。請問楊總裁，我們的外匯存底是多少？ 主席：請中央銀行楊總裁說明。 楊總裁金龍：主席、各位委員。4,500億元左右。 羅委員明才：又創歷史新高了嗎？ 楊總裁金龍：因為我們的利息收入一直增加，至於是不是歷史新高我不曉得。 羅委員明才：全世界外匯存底的儲備裡，美元都占多數，臺灣的外匯存底中，美元的比例大概是多少？ 楊總裁金龍：我們比工業化國家的比例高。 羅委員明才：日本的外匯存底多少？ 楊總裁金龍：我不曉得，因為他們沒有揭露。 羅委員明才：他們的比例大概是美元…… 楊總裁金龍：我們只知道工業化國家平均大概是60%，我國高於60%。 羅委員明才：工業化國家平均60%，我們大概超過8成以上。 楊總裁金龍：我們高於60%以上。 羅委員明才：有沒有低於90%以下？ 楊總裁金龍：我們高於60%以上。 羅委員明才：我們低於90%以下，對不對？低一定是對的，如果高於90%以上的話，比率很高。 楊總裁金龍：低啦。 羅委員明才：比90%還低啦。 楊總裁金龍：對。 羅委員明才：大陸的外匯存底裡面現在大概占多少？ 楊總裁金龍：大陸的外匯存底本來差不多3兆左右。 羅委員明才：3兆都是美元嗎？ 楊總裁金龍：對。 羅委員明才：他們持有的美國公債相當多。 楊總裁金龍：他們跟日本好像是名列第一、二…… 羅委員明才：有沒有算過美國國債在全世界占多少比例？總金額大概多少？ 楊總裁金龍：如果委員要這個比例的話，我可以提供，他們的財政部好像也會提供這些數據。 羅委員明才：美國長年都在玩貨幣的遊戲，自己不認真努力，不勤勞奮鬥，每次都到處欠，欠到最後美元大貶，一些帳可能就50%一筆勾銷。現在美國還會玩讓美金貶值，到時候他們的債務變相少掉百分之四、五十那一套嗎？ 楊總裁金龍：基本上，為什麼大家會持有美元，最主要的也是說，現在以國際的準備來講，它還是最重要的。 羅委員明才：IMF（國際貨幣基金）的總部在哪裡？ 楊總裁金龍：在美國。 羅委員明才：所以是因為歷史成因，它變成金本位制度，美元變成計價單位。 楊總裁金龍：是，沒有錯。 羅委員明才：總裁，世界在改變，世界七強國家大概排比也慢慢改變了吧？ 楊總裁金龍：是，沒有錯。 羅委員明才：人民幣計價的石油，大概是最近開始，是下個月還是兩個月開始就掛牌了？ 楊總裁金龍：對，沒有錯。 羅委員明才：我們看到芝加哥市場比特幣期貨也掛牌了，總裁認為美元還是那麼重要嗎？非美元不可？我們會不會增加其他交易金額或是交易的幣別？ 楊總裁金龍：以目前來講，美元還是重要的。 羅委員明才：以目前啦！5年、10年以後會不會改變？ 楊總裁金龍：會隨著各個國家的經濟發展，以前大家都認為歐元應該可以跟它並駕齊驅。 羅委員明才：歐元一直跌啊！ 楊總裁金龍：對，後來也沒有。 羅委員明才：因為歐元有歐豬五國，然後慢慢就拖垮了。 楊總裁金龍：是，沒有錯。 羅委員明才：而且英國也脫離歐盟，所以歐元相對不是那麼重要，看起來現在大陸在推動2025中國製造，這個會不會變成另外一個超強的貨幣？ 楊總裁金龍：現在大陸也開放金融市場，以前它推出去的時候速度比較快，但是後來人民幣貶值的時候，它就非常…… 羅委員明才：最近人民幣又升值。 楊總裁金龍：人民幣在貶值的時候，大陸就資本管制，管制得很嚴格，如果貨幣管制的時候，大家對你有一個…… 羅委員明才：為什麼人民幣現在又升值？ 楊總裁金龍：這個也是它維穩得當的結果，包括資本上的管制，這個也是…… 羅委員明才：是不是因為它的國力變強了？這個有沒有相關性？ 楊總裁金龍：它的經濟成長率在去年的時候也上來了。 羅委員明才：大概成長6.8%吧？ 楊總裁金龍：不知道6.8%或6.9%啦！ 羅委員明才：臺灣的經濟成長率是多少？ 楊總裁金龍：我們去年的經濟成長率才百分之二點多而已。 羅委員明才：很多工業先進國家都成長百分之二點多啊！大家看到大陸還滿穩定，連續20年來都成長8%，以前都成長百分之十幾，現在還是維持在6.8%，也算滿厲害的。中國大陸這個經濟體如果強的話，全世界對持有人民幣的意願會不會增加？ 楊總裁金龍：如果大陸持續開放，而且幣值穩定，在這種情況之下，當然市場接受人民幣的程度就會高。 羅委員明才：我們看到歐元區現在也成立一個人民幣兌換中心，好像已經開始兌換了，有5億歐元？ 楊總裁金龍：對，它是說準備裡面要持有…… 羅委員明才：外匯儲備裡面要放5億元？ 楊總裁金龍：對。 羅委員明才：臺灣的外匯儲備裡面有放人民幣嗎？ 楊總裁金龍：我們也有一些。 羅委員明才：大概比率是多少？ 楊總裁金龍：我們的比率小一點。 羅委員明才：小是多少？有沒有低於10%？ 楊總裁金龍：我們是低於10%。 羅委員明才：5%差不多？ 楊總裁金龍：我們的是低，不是很高。 羅委員明才：央行外匯儲幣是一個愛國的觀念，還是一個營利的觀念？ 楊總裁金龍：我們管理外匯存底有三大原則，第一個是流動性；第二個安全性；第三個是收益性。 羅委員明才：還是要賺錢啊？ 楊總裁金龍：是啊！ 羅委員明才：所以還是在商言商，你如果覺得是要賺錢，未來貨幣強的當然你持有會多準備一點，全世界皆然。 楊總裁金龍：是。 羅委員明才：下一任大陸央行總裁是誰？就是人民銀行的行長。 楊總裁金龍：是易綱先生。 羅委員明才：現在是易綱先生嗎？ 楊總裁金龍：是。 羅委員明才：確定了？ 楊總裁金龍：是，確定了。 羅委員明才：一個任期是多久？ 楊總裁金龍：我也不曉得他的任期是多久。 羅委員明才：你們現在互動多不多？兩岸以前這一塊好像還有聯絡。 楊總裁金龍：互動比較少，因為他們比較少來這邊。 羅委員明才：易綱你們有沒有認識？ 楊總裁金龍：我也認識。 羅委員明才：既然你認識，是不是有機會可以跟他談一下，兩岸有沒有機會來成立大中華貨幣？你看比特幣讓別人賺了那麼多錢，兩岸如果政治一體，因為現在政治也很難講，你看川普跟北韓不是劍拔弩張了，這個月搞了一齣戲，兩個要和談，全世界的變化都變幻莫測啊！央行有沒有機會跟易綱那邊也談一下？因為你剛剛講，央行不是完全都是硬梆梆的，外匯存底的第三個原則是獲利原則，為什麼在獲利這一塊我們不彈性一點？現在兩岸搞得很僵、很硬，受傷、倒楣吃虧的可能是我們啊！為什麼不彈性大一點？總裁你知道金小胖嗎？ 楊總裁金龍：知道啊！ 羅委員明才：我看他年紀輕輕的彈性就很大，在北韓來講，他現在民調很高耶，讓全世界的人覺得我這個領導人怎麼彈性那麼大，創造了北韓很大的優越性，還有它的彈性，臺灣是不是也可以彈性一點，跟易綱行長連絡一下，成立大中華幣，這樣的一個概念？你也許可以得和平獎！ 楊總裁金龍：我記得在兩岸發展算是很緩和、比較熱絡的時候，我們那時候就要談Swap，Swap也是談很久，我們也是要。 羅委員明才：對，那時候本來要談，也談很多次。 楊總裁金龍：對啊！但是他說因為是政治因素，我們的考量、我們猜，一直覺得也是政治因素。 羅委員明才：你現在是新任的總裁，你心裡是政治因素比較多，還是考量經濟的因素比較多？ 楊總裁金龍：沒有，我是說它那邊。 羅委員明才：它那邊我知道，我現在是用另外一個角度來問你，你的心裡是政治因素來治理中央銀行，還是比較經濟性成長的考量？ 楊總裁金龍：當然中央銀行的政策，我記得彭總裁以前一直在強調，中央銀行的政策都是以全民的福祉為依歸。 羅委員明才：漂亮。 楊總裁金龍：我一直聽…… 羅委員明才：既然是非政治性的考量，我希望央行隨時準備，因為兩岸政治的議題有時候不是你，你也不清楚，搞不好明天突然就說，可能跟那個川普跟北韓一樣兩個要談，有什麼不能談？所以希望央行這邊也做好萬全的準備。另外一個問題，你既然說你不是政治性的考量，新臺幣可不可以不要改版，一改版要花500億元，現在央行的立場，新臺幣是要改版，還是不改版？ 楊總裁金龍：我們目前沒有改版的急迫性。 羅委員明才：沒有？沒有人給你壓力說一定要改版，確定了？ 楊總裁金龍：目前沒有。 羅委員明才：目前大概維持到什麼時候？清明節還是？清明節燒了錢，但是講真話，現在社會上拿錢都講假話，總裁能不能講一點真話？就是目前不會改版，大概多久不會改版？可不可以撐個3、5年？因為2020年要選舉了，選舉搞不好現在執政黨要下來的話，又換成是國民黨，國民黨覺得改版不好，改來改去你兩面不是人，所以本席希望你在這邊可以正式地講出來，先講先贏，起碼撐到2020以後再決定好不好？ 楊總裁金龍：謝謝羅委員的指教！ 羅委員明才：可以接受？ 楊總裁金龍：先謝謝你的指教。 羅委員明才：總裁說謝謝就是接受了，因為央行一直都是比較獨立客觀的單位，不要被少數人政治操弄，央行捲進去政治紛爭也不適宜好不好？ 楊總裁金龍：好。 羅委員明才：請等一下，2020年以後再說，這一次真的要講假話，不是真錢講假話，現在講真錢要講真話，好不好？好，謝謝！ 主席：請費委員鴻泰發言。 費委員鴻泰：主席、各位列席官員、各位同仁。本席要請教楊總裁，剛才羅明才委員在誇獎你，我聽他質詢那麼多年，今天講得最精彩。他剛才講大中華貨幣，如果可以朝這個方向去做的話，兩岸的關係會緩和很多很多，雖然要達成的困難度非常非常地高，但是如果朝這個方向去來做，你就可以得到諾貝爾和平獎了。楊總裁請教一下，剛才江永昌委員提到，我們的實質利率為負，在你的印象裡面，我們在20年裡有幾年是這樣子？ 主席：請中央銀行楊總裁說明。 楊總裁金龍：主席、各位委員。也有，我現在是記不起來。 費委員鴻泰：大概比例，一、二年？ 楊總裁金龍：不高，也是不多。 費委員鴻泰：如果負利率持續2年，對我們的產業會造成什麼影響？ 楊總裁金龍：以臺灣目前的負利率，事實上不是很大，因為…… 費委員鴻泰：沒有差恨多，差不到0.2%？ 楊總裁金龍：未來我們預測是1.27%，用一年的利率來計算，如果以後面的一年到目前來講，事實上我們還是正的。 費委員鴻泰：你不要講那個事，像臺灣在我的印象裡面沒有連續兩年利率為負的，所以我的問題很簡單，就是如果持續兩年我的實質利率為負，會有什麼樣的影響？會增加我們的內需，大家都把錢拿出來花，反正我存在銀行的錢都被通膨給吃掉了，所以會刺激內需，會還是不會？ 楊總裁金龍：基本上，有些時候要看，如果大部分都是存款者，利率負2%，是因為負債的人比較多，對負債的人來講，是減輕他的負擔。 費委員鴻泰：我知道，我這樣來問好了，美國這20年利率為負的有發生過嗎？ 楊總裁金龍：有啊！ 費委員鴻泰：嚴重到什麼程度呢？ 楊總裁金龍：為什麼會有負利率出現？金融危機之後發生的時間就很長，以目前德國的公債，7年期以下的公債都是負的，而且很久了。 費委員鴻泰：實質利率為負，不要緊張，是不是這個意思？ 楊總裁金龍：這個就是一個寬鬆的貨幣政策。 費委員鴻泰：你覺得臺灣現在的市場需要刺激嗎？ 楊總裁金龍：目前我們的產出缺口還存在的時候，基本上寬鬆的貨幣政策也是…… 費委員鴻泰：我從來不會問你，你們的理事會開會之前預測利率會不會調漲，但是從這裡面我們大概瞭解你們思考的一些方向，好，沒有問題。你們今天的報告一直說要雙引擎，你們講的內需和外需都提高，講起來很空洞，因為這些話大家都聽了n遍了，請問前瞻計畫現在第1期四年4,200億元，你覺得它可以刺激內需的效果有多強？ 楊總裁金龍：依主計處的估算，如果以今年來看，我們的內需還是比較重一點。 費委員鴻泰：比較什麼？ 楊總裁金龍：就是會提高一點。 費委員鴻泰：提高多少？今年（107年）前瞻計畫投入了多少錢？ 楊總裁金龍：前瞻計畫投入的金額不是非常大。 費委員鴻泰：大概多少？ 楊總裁金龍：今年的budget…… 費委員鴻泰：你怎麼直接講結論了，說對內需還是有幫助？你連投入了多少都不知道，還可以把答案告訴我，你不是在幫前瞻計畫背書嗎？總裁，我跟你講，身為中央銀行是一個獨立機關，我覺得還是要客觀中立。 楊總裁金龍：是，沒有錯。 費委員鴻泰：前瞻計畫投入的錢，跟實質達到內需創造的效果，大概是多少？ 楊總裁金龍：它的效果…… 費委員鴻泰：否則你就是亂講，總裁在這邊不可以亂講的喔！ 楊總裁金龍：我們這邊…… 費委員鴻泰：央行總裁在我心目中，憑良心講我是非常非常尊敬的，如果你亂講的話，以後我就對你不尊敬了。 楊總裁金龍：好，這是我們同事提供給我的，在政府固定資本形成的部分，今年對GDP的成長會貢獻0.22%。 費委員鴻泰：0.22%？ 楊總裁金龍：對。 費委員鴻泰：我們投下去多少錢呢？主計處講的話，我現在連問都不想問了，舉例來說，我們的電費漲3%，居然說對物價造成的影響是0.08%，怎麼算的我都搞不清楚。副主計長在這裡，你們告訴我，今天下班以前把資料送到我辦公室，這0.08%怎麼算出來的？總裁，我對主計處已經沒有信心了，你不要讓我對央行也沒有信心 楊總裁金龍：是，是。 費委員鴻泰：當我對央行沒有信心的時候，我跟你講，你們央行就要小心了喔！ 楊總裁金龍：是。 費委員鴻泰：我不敢講我火力很強，但是當我要開始對你們不客氣的時候，我相信你們也很難招架的。 楊總裁金龍：是，好。 費委員鴻泰：不要亂講，告訴我這0.22%是怎麼算出來的？下星期一就給我一份報告好嗎？ 楊總裁金龍：好，可以。 費委員鴻泰：我再請教一下，我們如何創造外需？ 楊總裁金龍：我們的外需，以目前來講，還是中間財。 費委員鴻泰：你要創造、增加外需，以現況又碰到美國跟大陸的貿易戰，在這個時候我們如何創造外需呢？ 楊總裁金龍：譬如CPTPP也可以，當然…… 費委員鴻泰：你講給我聽聽，這個也是你給我的solution。 楊總裁金龍：對。 費委員鴻泰：我們要加入CPTPP，如何創造我們的外需呢？ 楊總裁金龍：外需在這邊減少的話，這邊移轉到另外一邊來。 費委員鴻泰：如果講那麼空的話，請你來當總裁我覺得是多餘的，因為當一個總裁要有料。你現在宣示要加入CPTPP，但真要加入，若沒兩、三年的時間也不可能，不是嗎？ 楊總裁金龍：是，沒有錯。 費委員鴻泰：現況是要增加外需，但卻畫了一道遠方的彩虹給我看，告訴我要增加外需的方式就是加入CPTPP。先不講加入CPTPP要付出什麼代價，光是從加入到對GDP產生實質影響，你這一屆可能也做完了，你知道嗎？ 楊總裁金龍：是，我知道。 費委員鴻泰：所以這不是solution。如果solution是這樣的話，我就希望中華民國統一世界以後，我們的GDP當然就增加了，這是我的solution，但講出來會有人相信嗎？所以你總要講一些讓人會相信的東西。針對內需，我就講一些很實質的，政府要加入民間的投入，我們有很多問號，在年改以後，民間的投入和消費就已經很難算了。從你告訴我的政府投入來看，今年最大宗的就是前瞻基礎建設計畫，但你又講不出個所以然。現在你們告訴我要內需，接著又講到外需，外需的solution就是加入CPTPP，但如果沒有三、五年，我問你怎麼看得到結果？如果你們今天的報告事項就是拿這兩項來糊弄我的話，我要很鄭重而大聲地告訴央行，請別失去我對你們的尊敬。 主席：請邱委員志偉發言。 邱委員志偉：主席、各位列席官員、各位同仁。針對過去20年，我們跟香港、韓國與新加坡就整體經濟成長率、通膨、人均GDP進行比較，總裁特別針對過去10年，從金融風暴到現在做了一些原因分析。歸納起來，台灣碰到的問題是內外都虛。 主席：請中央銀行楊總裁說明。 楊總裁金龍：主席、各位委員。是，沒有錯。 邱委員志偉：內需的部分是因為民間消費不夠，固定投資不足，外需的部分也面臨到旁邊有個經濟大國，中國的經濟結構在轉型，加上台灣加入區域經貿整合存在相當難度，而這也是中國因素，所以外需主要是受到中國因素很大的打擊。因此我們就從內外需這兩項變數來討論。會影響內需或對內投資的因素有哪些？雖然主要還是民間投資，不過不管是民間投資還是政府投資，會影響國內投資的主要原因是什麼？ 楊總裁金龍：我認為影響民間投資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我們到目前為止的投資環境…… 邱委員志偉：就央行所主管的業務來說，像利率就一定會受到影響。 楊總裁金龍：什麼？ 邱委員志偉：利率的走向、高低當然會影響到資金的流進與流出，所以利率愈低，對投資當然會有促進的作用，但它又是非線性的，而是有個門檻，這些你都知道嘛！ 楊總裁金龍：對，沒有錯。 邱委員志偉：並不是利率愈低，對投資就一定會有促進的作用；利率愈高對投資也不見得完全就是負面的，所以我說是非線性作用。不過，除了利率之外，還有匯率，關於匯率的論述有很多，從央行的報告資料中並未提到匯率的部分，但匯率波動，特別是台幣的升貶對國內的投資到底會有正面效應還是負面效應？ 楊總裁金龍：我們一直強調，匯率還是要由供需決定，我們不會以匯率促進出口，或是促進進口。 邱委員志偉：匯率的變化對廠商的投資行為、投資規模、廠商的退出或進入市場，抑或廠房的位置會不會產生很大的影響？ 楊總裁金龍：會。 邱委員志偉：當然會，如果匯率不穩定，匯率變動對廠商投資的規模…… 楊總裁金龍：匯率的穩定對其投資決策當然會有影響。 邱委員志偉：所以匯率對投資的影響並不是絕對的。我還很專心地向你們要了央行委託研究的報告來看，包括應用大數據，影響台灣投資因素之探討─兼論貨幣政策的角色，其中就寫道：在1970年到1990年的資料中，曾就美國31項產業觀察匯率對投資的影響。研究的結果是完全不一樣的，1970年代因為貨幣貶值導致投資擴張，但是1980年代貨幣貶值卻又造成投資減少，所以貨幣的升或貶對刺激經濟的標準並沒有一定，對不對？ 楊總裁金龍：沒錯。 邱委員志偉：維持匯率穩定是最好的政策對不對？ 楊總裁金龍：對。 邱委員志偉：維持匯率穩定就是由市場供需決定。 楊總裁金龍：對。 邱委員志偉：對此，基本上，我同意。但油價的變動對內需或對內投資的影響呢？ 楊總裁金龍：在石油危機的時候，油價的變動會讓我們的經濟成長下降。 邱委員志偉：國內投資也會減少嗎？ 楊總裁金龍：對。 邱委員志偉：也會間接影響到國內的消費意願嗎？ 楊總裁金龍：對。 邱委員志偉：所以國內投資減少、消費不足大概不外乎以下幾個因素：利率、匯率或是其他不確定因素，包括油價以及其他因素。 接著再來談談外需的部分。央行可以在內需發揮很多角色，所以我還看了你們對如何提升台灣民間消費的報告，其中提到要運用大數據，不曉得這份報告總裁看了嗎？ 楊總裁金龍：我們的研究報告我都看過。 邱委員志偉：我覺得你們的委託研究報告都具有參考性，所以都有好好拜讀，雖然我並非學這一門的，但要是看不懂也會請教別人。對於解決內需或內部空虛的問題，我覺得央行要有更多的作法與積極的作為，比如可從你們能使用的政策工具，像是貨幣政策去做，但像財政政策就非操之在你，或是整體經濟結構與產業環境就非你所能控制。不過，我覺得央行對內需似乎可以在貨幣政策、匯率，以及其他不確定因素的控制上有更多的作為。 接著來談外需的部分。外需方面可能非操之在央行，所以針對情況分析提出的solution，我基本上都同意。 楊總裁金龍：謝謝。 邱委員志偉：中國經濟結構的轉型，台灣無法充分而有效率地連結，以致成為非正常經濟的交往，或是被扭曲的經濟交往，對此你同意嗎？ 楊總裁金龍：同意。 邱委員志偉：台灣受到中國因素的影響無法加入CPTPP，或是之前的TPP，因此我們在外貿上FTA的覆蓋率相當低。剛才你提出，要廣泛加入國際經貿組織或是改善與中國大陸的關係等，但除了這些口號式的作為外，央行在增加外需方面有沒有什麼可以運用在政策上的建議？ 楊總裁金龍：恐怕我們沒有政策工具。 邱委員志偉：所以你們的政策工具就只有針對如何增加台灣投資、促進台灣民間消費嗎？ 楊總裁金龍：是的，所以我才在報告中寫道，貨幣政策有其限制，並不是萬靈丹。 邱委員志偉：你們已將貨幣政策運用到極致了嗎？ 楊總裁金龍：我們盡自己的能力去做。 邱委員志偉：匯率的原則很簡單，就是按照市場供需維持匯率穩定。 楊總裁金龍：對。 邱委員志偉：這是有學理可驗證的。但利率的部分，你們是從需求的角度來看，旨在維持利率的穩定。 楊總裁金龍：是的。 邱委員志偉：當利率與匯率都已被極端控制，你們不就沒辦法了？ 楊總裁金龍：是。 邱委員志偉：是這樣嗎？ 楊總裁金龍：就如同我所說的，貨幣政策有其限制，不會有創新的貨幣政策。 邱委員志偉：當然要因時制宜。 楊總裁金龍：當然。 邱委員志偉：不同的產業結構、不同的時期，要有不同的貨幣政策。 楊總裁金龍：對。 邱委員志偉：針對現階段，不管是前任的彭總裁還是現在的您，對央行的匯率、利率的決策是不是具有一貫性？ 楊總裁金龍：還是有一貫性，只是在拿捏上或許會稍微有所不同。 邱委員志偉：如果有連貫性與延續性的話，未來10年的利率和匯率政策大概也會保持這個原則對不對？ 楊總裁金龍：對，沒有錯。 邱委員志偉：保持這個原則的話，我就很憂心了。當你的貨幣政策、利率、匯率都已被用到極致，但內需投資還是不足、民間消費還是不振的話，我就很憂心10年之後，我們與其他像是韓國、新加坡和香港的差距會愈來愈大。 楊總裁金龍：所以政府的經濟政策和財政政策還是要做起來。 邱委員志偉：在財政政策方面，依作為經濟學家的你來看，是不是應該採擴張性的財政政策？ 楊總裁金龍：我一直強調，擴張性的財政政策需有空間，就像南韓一樣，南韓的內需就是always比較強，而且當他們在經濟衰退的時候，就會推出寬鬆的財政政策，就因為他們的…… 邱委員志偉：內需不振是不是跟央行的貨幣政策沒有關係，主要還是財政政策、總體經濟政策與產業政策的失當所致？ 楊總裁金龍：我也不是這個意思。 邱委員志偉：是不是做得還不夠？ 楊總裁金龍：經濟有兩項因素，其一是循環性因素，另一是結構性因素。循環性因素可用貨幣政策和財政政策對付，結構性因素則要從產業政策…… 邱委員志偉：就好像我們和韓國、新加坡及香港在比賽棒球，央行扮演的是投手，反正就是盡量不要失分，但是打擊手若打擊不振，對手又打擊猛烈，比如像是全壘打、二壘安打，而我們卻打擊不出去，結果就是被三振，就算投手再強也還是會輸。 楊總裁金龍：是的，沒有錯。 邱委員志偉：所以央行是最強的投手？ 楊總裁金龍：我也不…… 邱委員志偉：所以我們目前是在攻堅的打擊手方面缺乏動能，不管是你所謂的產業政策也好、經濟政策也好，或是財政政策也好…… 楊總裁金龍：所以我們才會強調，三者要配合才能充分發揮。 邱委員志偉：對，最起碼還守得住，因為你們的本分就是守住、穩定嘛！另外，在攻堅的部分因為動能不足，所以要從財政政策與經濟政策去討論。 主席：接下來登記發言的呂委員玉玲、鄭委員天財、陳委員怡潔、林委員德福、劉委員世芳、黃委員昭順、張委員麗善及周陳委員秀霞均不在場。 請蔡委員易餘發言。 蔡委員易餘：主席、各位列席官員、各位同仁。總裁，美國向中國祭出232項關稅的經濟制裁後，中國看似也回擊了，他們針對進口的美國農業，亦即針對從美國出口的128項農產品課以關稅，針對大豆之外的相關農產品，中國都作出了制裁，因此我要問問總裁，兩邊的貿易大戰已然展開，總裁對台灣整體上的經濟會怎麼看？會好還是壞？ 主席：請中央銀行楊總裁說明。 楊總裁金龍：主席、各位委員。因為這兩邊都是我們重要的經濟伙伴，所以如果雙方發生摩擦的話，台灣當然會受到影響。 蔡委員易餘：像美國現在對中國最主要是針對鋼鐵和鋁製品課以關稅，台灣亦無法進入豁免的行列中，使得許多在中國設立鋼鐵相關工廠的台商已覺得開始要逃難了，這些人也想回到台灣。雖然美國已給韓國豁免了，但是因為語言的因素，他們要到韓國的門檻就非常高，在這樣的情況下，對台灣來說也未必都是壞事。我們在此時此刻給予他們更多的誘因，也許他們就會回台投資了，像我身邊就有接觸到這樣的案例，不曉得總裁的看法如何？ 楊總裁金龍：國發會也提出了他們會轉單的看法，但據我瞭解，美國祭出提高關稅的措施，其中也有幾項涉及高科技等部分，而出口到當地的大廠商很多都是台灣的子公司。 蔡委員易餘：對，在中國那邊大部分都是台商，所以首先會影響到的就是台商，在中國那邊的台商現在也真的在認真思考自己未來的去向，我覺得這部分是我們政府要整體去思考的。 楊總裁金龍：是。 蔡委員易餘：其次，我要與總裁討論的是，以全球的景氣來說，現在的景氣算是很夯、很熱的，但是對台灣的老百姓來說，景氣的熱度與老百姓的感受出現了很大的落差。雖然大家都說景氣好了，但老百姓還是認為自己的生活很難過，自己的所得沒有增加，而消費能力也沒有辦法增加。從央行的角度來思考這件事，最大的原因是不是就是因為台幣的升值？從3月1日到3月31日（總裁上任之後），台幣還是一直往上衝，升了0.6%，就總裁的立場來看，台幣持續上升在經濟學上，對台灣經濟來說到底是不是正面的？能不能任其發展？ 楊總裁金龍：匯率還是要由供需來決定，不只新台幣升值，其他幣值兌美元也在升值，所以若以一籃子貨幣來比較的話，台灣的幣值還是相當穩定的。 蔡委員易餘：是穩定，但這卻是就全部比較而來的，但對一般人而言，最直接的比較就是針對美元嘛！ 楊總裁金龍：但市場的供需就是如此，因為匯率是由供需決定的，不會因為不規則或是季節性導致市場失序。 蔡委員易餘：對，但我要提示總裁一件事，總裁在3月1日對外講了一段話，針對衛生紙之亂，指出這是源於國際原料上漲所致，而國際紙漿原料也確實上漲得很快。同時，總裁也對外說，因為新台幣兌美元是升值的，因此有助於降低輸入性通貨膨脹的壓力，表示我們在進口原料方面是相對較少的。你這樣說似乎是認為現在新台幣的上漲有助降低進口原料的壓力，感覺你還滿樂見其成的，是不是這樣？ 楊總裁金龍：不是，我們也是有提醒，在新台幣升值的這一段期間值，事實上進口的成本也要考慮進去，因為他們是用美元計價，所以絕對不會因為可以減輕物價，就讓新台幣貶值，絕對沒有這個意思。 蔡委員易餘：我相信總裁也不會這樣做，畢竟你的所有言論都會影響匯率。 楊總裁金龍：對，所以…… 蔡委員易餘：全世界的央行總裁所講的話都是動見觀瞻，我剛剛問你對於新台幣上漲的看法，你也不正面回應，所以我只好提示，我們也不能為了讓進口原料的成本下降，結果就把新台幣上升想成是好事，甚至政府用壓抑原物料成本上漲的壓力，因為台灣有很好的加工技術，一旦加工之後價格是成長好幾倍。因此，我們在思考這件事的時候，出口才是台灣最大的生路，所以台灣大部分的廠商都希望新台幣要貶。這是過去彭總裁在任的時候一直沒有碰觸的事情，很多人都認為台灣的經濟要發展，新台幣就必須貶值。 楊總裁金龍：因為市場做這樣的解讀，在我們理事會的記者會中就再次澄清，絕對沒有那個意思，不會用新台幣升值來讓物價降低。我們已經透過那個場合再次重申與澄清，所以我們仍認為新台幣的匯率是由供需決定，不會為了要促進出口或進口而調整。 蔡委員易餘：接下來，請問總裁對於彭前總裁說：「央行的總裁沒有說真話的權利」這句話你贊成嗎？ 楊總裁金龍：我不曉得，我沒有聽他講過這一句話。 蔡委員易餘：他沒有親自講，所以這可能是其他的…… 楊總裁金龍：我好像沒有聽他說過。 蔡委員易餘：好，沒有關係。最後一個議題就是針對台灣電子支付整體的發展，台灣推動電子支付儘量以電子的貨幣取代實體貨幣，這是政府很重要的一個政策方向，沒錯吧？ 楊總裁金龍：是，沒有錯。 蔡委員易餘：既然要推動這樣的政策方向，我們當然要用更大的資源讓貨幣電子化，然後實體的貨幣包括鈔票跟硬幣應該要減少，但是這幾年鈔票的發行量是逐年攀升，從100年到106年一路攀升，所以這樣的做法是要推行電子化通路？ 楊總裁金龍：我們的行動支付到目前為止金額不大，電子支付包括行動支付的推動要讓新台幣的發行量減少，我想有一個很重要的關鍵在於…… 蔡委員易餘：總裁的是意思是說，因為電子支付整體技術層面還不夠成熟，或法令政策鬆綁得不夠，所以還是要以鈔票實體貨幣為主？ 楊總裁金龍：事實上不是只有台灣如此，其他的國家像南韓、新加坡、香港、日本，甚至連中國也一樣，他們的鈔票還是在增加的。 蔡委員易餘：但是中央銀行在使用電子通路的角色上扮演很重要的關鍵…… 楊總裁金龍：是啊…… 蔡委員易餘：你們要做推動的火車頭。 楊總裁金龍：我們還是鼓勵啊！ 蔡委員易餘：最後關於換鈔票的議題，事實上這個觀念是很弔詭的，因為450億元的講法真的是在恐嚇人民，我不知道還有其他的成本嗎？實際上新台幣改版，用新的取代舊的只有一個成本，就是國內ATM跟自動販賣機校對的費用12.51億元，只有這部分是真實需要的成本，其他不管是印鈔票或舊鈔票回收，都是現在有在做的事情，如果都有在做，只要把汰換的時間拉長，把它做5年或10年一個range，同一個時段內讓兩種貨幣在市面上都可以用，就沒有成本問題，所以我認為這450億元是假的，總裁你認為這個說法是對的嗎？ 楊總裁金龍：至於這450億元怎麼產生的，我們可以把數據提供給委員參考。 蔡委員易餘：那就提供給我們，謝謝。 主席：報告委員會，今日登記發言的委員均已詢答完畢，作如下決定：報告及詢答完畢，委員質詢未及答復部分，請中央銀行在一週內以書面答復，委員質詢中要求提供相關資料，亦請於期限內送交各相關委員。 現在處理臨時提案，共1 案，請宣讀。 臨時提案 鑒於法定貨幣台幣改版，牽涉甚廣，且成本高達五百億元，爰要求中央銀行在進行相關規劃前，須將成本效益、利弊分析向財委會提出報告，並經同意後始得進行後續規劃，是否有當？敬請公決。 提案人：曾銘宗 連署人：盧秀燕　　賴士葆　　費鴻泰　　羅明才 主席：請問各位，對本案有無異議？ 請中央銀行楊總裁發言。 楊總裁金龍：主席、各位委員。針對臨時提案的文字內容修改為：「要求中央銀行在進行相關規劃前，須將成本、利弊分析向財政委員會提出書面報告……」，請問文字修正後內容可以嗎？ 主席：你們來立法院報告就好了。 楊總裁金龍：我們提供書面報告給各位委員，如果委員覺得我們寫得不好…… 主席：因為你們到時候還要編預算送到立法院來，只有書面報告不夠啦！ 楊總裁金龍：對，所以我們先提書面報告，如果委員認為寫得不清楚，我們再到立法院向各位委員報告。 費委員鴻泰：我們的報告通常會…… 王委員榮璋：只要排就要來…… 主席：一樣嘛！排了你也是要來，所以不要改了。 王委員榮璋：事實上實質意義不大…… 費委員鴻泰：不需要改，我排你來報告，你就要來。 王委員榮璋：主席，但是後段文字「並經同意後始得進行後續規劃」一節，因為依中央銀行法第十五條規定本來就是法定的程序，所以如果連後續都不能規劃，如果沒有規劃就無法執行…… 主席：所以該段文字刪掉？ 王委員榮璋：對！另外，成本到底是不是高達500億元，所以，「並經同意後始得進行後續規劃」及「500億元」這幾個字刪除，其他的部分沒問題。 主席：好，臨時提案作以下修正，修正後文字內容為：「鑒於法定貨幣新台幣改版，牽涉甚廣，且成本高，爰要求中央銀行在進行相關規劃前，須將成本效益、利弊分析向財委會提出報告，是否有當？敬請公決。」請問各位，有無異議？（無）無異議，修正通過。 本日會議議程已進行完畢，如有登記出席之不在場委員補提書面質詢，一併列入紀錄，刊登公報，並請議事人員協助處理。 現在散會。 散會（12時50分）